第259章 残阳如血,忠魂已逝(第2页)
月色如水,洒落庭前寒梅,幽香寂静如眠。
“备马。”她低声吩咐。
老书吏一惊:“小姐夜出?”
“此事关惊雷。”她眼神冷如冰,“若此物真能扰火,须在大战爆发前彻底掌控。那女人……到底知道多少,我要她亲口说。”
老书吏躬身退下。
……
夜已近三更,北荒天断关外,宁凡站于高台。
风啸如刃,卷起他墨色披风猎猎作响。身后将士军营灯火未熄,各营轮哨森严。
一线烽烟未断,通往西境的通道如同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崩裂。
他手中捧着密信残稿,信纸之上,仅留数句残字:
“藤汁若引雷脂,其性亦可逆转,慎藏。星黄之名,疑出旧册。”
这密信并非直接由苏浅浅寄出,而是经由不明渠道截留于北荒小驿,被北境一位老识字兵送至天断关。
宁凡静立许久,指腹摩挲字迹,眉头紧锁。
“星黄……扰火……”
他抬眸,眺望远方天际。
那一线西南方向,夜云浓重,隐有雷光浮动,仿佛一道惊雷随时将破空而出。
“你到底,想传什么给我?”他低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压抑与担忧。
片刻后,他命令传令兵召集参将密会。
“备份惊雷典籍,调阅秦军所用火油、信引、火管种类——”
“再查三年前秦策在西岭所设军械坊,星黄之藤,是否曾被献作器材。”
他目光冷然如霜,转身回营,声音落下:
“西境快崩了……我不能再等。”
……
远在皇都,金銮之中。
翌日清晨,一道急奏自北荒而来,尚未启封,内阁尚书已在外候立。
朝堂风起,帝心已冷,权谋翻涌之势,犹如逼近风暴的海潮——下一刻,便将席卷四野。
夜,更深了。
别苑高墙之内,月光已被乌云遮蔽,风声渐止,只余檐下残雪偶有滴水,声如漏斗,寒意愈浓。
苏浅浅独坐案前,身披绣藤暗纹的石青色素袍,脸色苍白,双目微垂。
那张案,早被收拾得一尘不染,连笔墨都被撤去。
仅留下一盏微弱的琉璃灯,暖黄光晕如豆,照不亮几尺方圆。
她的指尖微凉,轻轻扣着袖下衣襟,一颗心却未曾片刻安宁。
那本《草木本草辑遗》,她已亲手放入旧书匣中,现今应已送出,若无意外,便会送入书库修缮之所。
她精心布局了路径,借的是这苑中旧制、秦如月一向懒于过问的“书目回收制度”。
她也未曾动用任何明面仆役,只托了那位曾在她手下做过小厮、后被调至书房的老吏暗中运作。
这一切,她安排得极细极慎,却仍不敢有丝毫放松。
她清楚,对面那人是谁。
秦如月,多疑、狠辣、偏执,从不容有一丝异动。
从红柳枝被没收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已不再被当做“暂居此地的贵客”,而是真正的“囚徒”。近些日子,更是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