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境侠女 作品

茶园合作社的生死较量

电话挂断的忙音还在耳边响,我攥着手机的手心里全是汗。晓霞脸色发白,搓着衣角直哆嗦:“刘哥,这到底是啥人啊?说话阴沉沉的,听着就瘆得慌。”

虎子把拳头捏得咯吱响:“管他是谁!敢吓唬咱?真当咱是软柿子捏呢?我这就去打听打听,保准能揪出这龟孙子!”

“坐下!” 我低喝一声,虎子愣了愣,悻悻地坐下了。旁边的王大哥(之前提议建合作社的同行)叹了口气:“刘老弟,这事儿怕是越来越棘手了。李霸天背后要是真有人,咱硬碰硬怕是要吃亏。”

晓霞急了:“那咋办?咱合作社刚有点头绪,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我摸出烟盒,抖出根烟点上,猛吸了一口:“算?咋算?茶园是咱的根,真让李霸天占了去,咱这帮人喝西北风?合作社必须搞,而且得搞好。”

“可那神秘电话……” 晓霞声音发颤。

“他越吓唬咱,越说明咱戳到他们痛处了。” 我弹了弹烟灰,“虎子,你别瞎跑,现在出去容易被盯上。王大哥,合作社的章程你熟,先把注册材料理出来,明天咱就去镇上办手续。晓霞,你去仓库看看,把咱去年存的特级毛尖找出来,我有用。”

晓霞愣了:“找那干啥?那可是咱压箱底的货。”

“有用。” 我没多解释,“快去。”

晓霞虽不解,还是点点头去了。王大哥翻出纸笔:“章程我早拟了个草稿,就是这注册资金……”

“我出十万,不够的话,咱几家凑凑。” 我打断他,“钱不够可以借,但手续必须正规,免得被人挑刺儿。”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摩托车声,虎子腾地站起来:“我去看看!”

“别冲动!” 我拉住他,自己走到门口,扒着门缝往外瞧 —— 是村东头的二柱子,骑着辆破摩托,车筐里放着个布包。

“刘哥!在家不?” 二柱子扯着嗓子喊。

我开了门:“咋了柱子?”

二柱子跳下车,擦了把汗:“刚才去镇上买化肥,瞅见赵刚在供销社打电话,说啥‘茶园那帮人要搞合作社,得给他们使点绊子’,还提到啥‘张老板那边催得紧’……”

“张老板?” 我心里一动,“啥张老板?”

“没听清,” 二柱子挠挠头,“就听见赵刚说‘放心,保证让他们开不成’,还说‘那批货得尽快运走,别被查了’。”

王大哥眼睛一亮:“货?啥货?难道李霸天不光想垄断市场,还在搞歪门邪道?”

虎子急道:“管他啥货!咱现在就去报官,告他非法经营!”

“报官?” 我摇头,“没证据咋报?人家一句‘正常生意’就打发了。柱子,谢了,这事别跟旁人说。”

二柱子点点头:“知道,我嘴严。那我先走了,俺娘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送走二柱子,我把烟蒂摁灭在脚边:“赵刚提到的‘张老板’,八成就是打电话威胁咱的人。还有那批货,肯定有问题。”

王大哥搓着手:“那咱咋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搞鬼。”

“晓霞找的茶叶呢?” 我喊了一声。

晓霞抱着个木盒跑出来:“在这儿呢,刘哥,都用锡纸包着呢,一点潮汽没进。”

我打开木盒,一股清冽的茶香飘出来:“这茶,明天你跟我去趟县城。”

“去县城干啥?” 晓霞不解。

“找老周。” 我笑了笑,“老周是县农业局的技术员,当年咱茶园引种新品种,还是他帮的忙。他路子广,说不定能打听点消息。”

虎子急了:“那合作社的事……”

“你跟王大哥先盯着,材料该送送,别耽误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记住,不管谁来捣乱,别跟他们吵,更别动手,等我回来再说。”

第二天一早,我和晓霞揣着茶叶上了去县城的班车。晓霞一路坐立不安:“刘哥,老周能帮咱吗?咱这点茶叶,是不是太寒碜了?”

“老周不是那样的人。” 我望着窗外掠过的田埂,“他当年在咱村驻过队,最见不得欺负老百姓的事。再说,咱这茶是真材实料,比市面上那些香精茶强多了,他懂行。”

到了县城农业局,老周正在办公室整理资料,见我们进来,眼睛一亮:“哟,刘小子!啥风把你吹来了?”

“周哥,想你了呗。” 我把茶叶递过去,“自家茶园产的,您尝尝。”

老周打开盒子闻了闻,眼睛瞪得更大了:“好家伙!这毛尖得有三年陈了吧?味儿这么醇!”

“您老好眼光。” 我笑着坐下,“今天来,是想求您帮个忙。”

老周呷了口茶:“跟我还客气啥?说。”

我把李霸天想吞并茶园、神秘电话威胁、还有二柱子听到的 “张老板” 和 “货” 的事一五一十说了。老周的脸渐渐沉了:“李霸天这小子,我早听说过,在县里搞了好几个项目,都透着邪乎。你们想搞合作社,是好事,我支持。但那个张老板……”

他顿了顿:“是不是叫张启明?做进出口生意的,听说跟不少外商有来往,路子野得很。”

晓霞忙问:“周哥,这张启明跟李霸天啥关系?”

“说不清道不明。” 老周皱着眉,“去年有批假农药流入咱县,查来查去就查到张启明公司名下,最后却不了了之。你们说的‘货’,说不定就是这路东西。”

我心里一沉:“假农药?他们运这玩意儿干啥?”

“要么往外卖,要么……” 老周压低声音,“用在自家茶园里,催产量。你们那片的土壤适合种高山茶,李霸天要是想垄断,保不齐会用歪招毁了你们的茶田。”

晓霞吓得脸都白了:“那咋办?咱的茶园……”

“别怕。” 我攥紧拳头,“周哥,您能帮咱查查张启明和李霸天的往来不?”

老周摇摇头:“我权限不够。但我认识县纪委的老李,他最近在查经济案子,或许能用上。不过你们得有实据,空口白牙可不行。”

“实据……” 我琢磨着,“二柱子说他们要运货,说不定咱能抓到现行。”

晓霞急道:“可咱咋知道他们啥时候运?从哪儿运?”

老周想了想:“李霸天在黑风口有个仓库,据说常年锁着,说不定货就在那儿。你们留意着点,但千万别自己去,太危险。”

正说着,老周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听了几句,脸色微变:“啥?有人举报刘家村的茶园用违禁肥料?行,我马上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老周看着我:“你们村出事了,有人把你们告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告咱?咱啥时候用过违禁肥料?这是栽赃!”

“肯定是李霸天干的!” 晓霞气得发抖,“太不要脸了!”

老周站起身:“我先去看看,你们别急着回村,免得被人堵。这事儿透着蹊跷,说不定是调虎离山。”

黑风口的猫腻

我和晓霞在县城小吃店坐立不安,点的馄饨都凉透了。晓霞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手机:“刘哥,老周咋还没信啊?虎子他们不会出事吧?”

“不会。” 我强作镇定,“虎子机灵,王大哥稳重,真有人去查,他们能应付。” 话虽如此,我心里也打鼓 —— 李霸天这招够阴的,明着告我们用违禁肥,暗地里指不定在干啥。

下午三点,老周的电话终于来了:“刘小子,我刚从你们村出来,没查出啥。举报的人没留真名,估计就是想搅和你们。”

晓霞松了口气:“太好了!”

“别高兴太早。” 老周的声音透着严肃,“我在村口瞅见赵刚的车了,他没进村,就在路口转悠,像是在盯梢。你们回去的时候绕着点走,从后山那条小路回村。”

“知道了周哥,谢了。”

挂了电话,我对晓霞说:“咱不回村,去黑风口。”

晓霞吓了一跳:“去那儿干啥?老周不是说危险吗?”

“越危险的地方越有可能有线索。” 我站起身,“李霸天调虎离山,肯定是想趁这时候运货。咱去远远瞅一眼,不靠近。”

“可……”

“别可是了。” 我拉着她往外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黑风口在两山之间,常年刮着阴风,路难走得很。我们租了辆电动车,颠颠悠悠走了俩小时才到。远远就看见山坳里有个孤零零的仓库,铁门紧闭,旁边停着辆蓝色货车,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正往车上搬箱子。

晓霞捂住嘴:“真在这儿!刘哥,咱快拍下来!”

我掏出手机,刚要拍照,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赵刚带着俩壮汉站在那儿,似笑非笑:“刘先生,真巧啊,您咋在这儿?”

我心里一沉,强装镇定:“路过,看这儿风景不错,过来瞅瞅。”

“风景?” 赵刚嗤笑一声,“黑风口除了石头就是风,有啥风景?我看您是来查啥的吧?”

他身后的壮汉往前一步,拳头捏得咯吱响。晓霞往我身后缩了缩,我把她护在身后:“赵经理,别这么大火气。咱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忙你们的,咱走还不行?”

“走?” 赵刚冷笑,“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了。李总早就说过,您要是识相,就乖乖合作;要是不识相,就得吃点苦头。”

他冲壮汉使了个眼色,俩人立马围了上来。我把晓霞往旁边一推:“跑!去村里叫人!”

晓霞急哭了:“刘哥,我不跑!要走一起走!”

“别废话!快去!” 我吼了一声,猛地冲向左边的壮汉,抱住他的腰往旁边一摔。那壮汉没防备,摔在地上,赵刚和另一个人愣了一下,随即扑了过来。

我没练过啥拳脚,就靠一股子蛮力。抱住赵刚的胳膊,使劲往地上摁。他嗷嗷叫着挣扎,另一个壮汉抬脚就踹我后背,疼得我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