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蚀声(第2页)

轮机长在检修蒸汽管道时，发现阀门缝隙卡着半融化的金牙。牙冠内侧刻着四人身份证号，x光显示牙根延伸出密集的金属丝，与船体铆钉的铜锌合金成分完全一致。学徒工小李用镊子夹取时，金牙突然裂开，喷出的黏液在他手背蚀刻出林霁1975年潦草字迹。

声呐员小陈的耳廓后方铜锈已蔓延至颈动脉，船医用激光切除时，锈屑竟在托盘里聚合成微型螺旋桨。桨叶转动时持续释放出四重声波——泰坦尼克号锅炉工临终呻吟、mh370黑匣子最后脉冲、林霁失踪前三十秒的水压波动，以及当前潜渊者家属的实时心跳。

生物实验室的离心机深夜自动启动，分离出的血小板凝聚成不断搏动的耳膜状薄膜。研究员小唐用玻片取样时，薄膜突然喷射黑色丝状物，缠绕住她的护目镜。那些物质遇光硬化成锚链结构，链环缝隙渗出黏液——质谱仪检测出1912年头等舱银器氧化层与潜渊者昨晚剃须残留的皮屑。

大副发现导航屏上的电子海图被篡改成旋转的指纹迷宫，当他用紫外线灯照射时，墨迹突然渗出沥青状液体，在其小臂皮肤上蚀刻出泰坦尼克号乘客的掌纹。被腐蚀的皮肤逐渐增生出缆绳状绒毛，轻轻一碰就掉落黑色结晶——x射线衍射显示与深海热泉硫铁化合物完全匹配。

凌晨三点，底舱传来持续抓挠声。维修工撬开隔热层时，涌出数十条缠绕铜锈的脐带，末端粘连着持续搏动的耳骨。剖开耳道发现微型船锚状结晶，锚尖挂着四人牙釉质碎片。结晶遇热释放的气味经气相色谱分析，竟与四潜渊者童年住所的土壤挥发物完全相同。

老周盯着案板上自动排列的救生艇编号，油污围裙下摆滴落混着血丝的黑色黏液；轮机长把金牙藏进制服暗袋，金属眼球在口袋里持续震动；小陈颈侧铜锈在昏黄灯光下折射出螺旋状冷光，指甲无意识抠挖操作台边缘；小唐的白大褂沾满硬化锚链刮擦出的碎屑，镜片因持续观察样本而蒙上血丝；大副用绷带缠住腐蚀的小臂，导航屏蓝光映出他抽搐的咬肌

冷藏库的冻鱼突然集体爆开眼眶，数十条缠绕血丝的金属触须弹射而出。厨师老周抡起剁骨刀劈砍，刀刃却被触须末端的微型螺旋桨绞成碎片。飞溅的金属残渣扎进他手臂，伤口迅速增生出缆绳状肉芽——病理切片显示肉芽含1912年船锚铁锈与四潜渊者入职时的表皮干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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