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血色家宴之以爱破咒(第2页)
我望向东方升起的朝阳,将两枚银戒轻轻合在一起。风中有八个声音同时说:"谢谢......"
晨光穿透祠堂残破的窗棂,在青砖地面投下蛛网般的光影。我望着手机屏幕里逐渐消散的星光,指尖残留的朱砂突然变得滚烫 —— 那是七道虚影消散前,最后触碰我掌心留下的温度。恍惚间,我仿佛看见穿嫁衣的少女牵着孕妇的手,少年搂着叔父的胳膊,七道身影踏着晨曦走向轮回的渡口,他们的衣袂间流淌着柔和的光晕,像极了李文龙描述中,二十年前那个阖家团圆的中秋夜。
香炉里未燃尽的香灰突然无风自动,簌簌落在供桌上,竟慢慢勾勒出一个残缺的 "家" 字。最后一笔尚未成形,便被微风揉碎,化作细小的尘埃在空中盘旋。我想起李文龙临终前那句带着哭腔的 "我错了",想起他溃烂的掌心始终紧攥着泛黄的全家福 —— 照片里六岁的他骑在父亲肩头,笑得露出缺了门牙的豁口;大姐正用手帕轻轻擦拭他嘴角的糖渍,母亲弯着腰,温柔的目光比月光还要明亮。那时他们的笑容还未被贫穷与偏见侵蚀,屋檐下的笑声能穿透整条巷子。
推开斑驳的雕花木门,昨夜还缠绕着血藤的庭院已开满野菊。晨露在花瓣上折射出七彩光晕,恍惚间竟似回到了那场血色婚宴。我仿佛看见李文龙捧着雕花瓷碗,在宾客间穿梭时佝偻的背影;看见他将酒盏推向姐姐时,喉结剧烈滚动的模样 —— 那双手颤抖得厉害,却还是固执地将掺着毒药的酒液送到亲人唇边。原来最深的恨,往往生长在最渴望爱的土壤里。
野菊丛中,半块碎裂的长命锁泛着微弱的光。我弯腰拾起,锁面上 "长命百岁" 四个字已被磨得模糊,却仍能看见背面歪歪扭扭的刻痕 —— 那是幼年李文龙用铁钉刻下的 "姐姐"。记忆突然翻涌,他曾在直播中嘶吼着 "她把我从河里救上来时,指甲缝里全是淤泥",却在仇恨的驱使下,将淬毒的酒碗推向那个曾用生命护他周全的人。血脉至亲的羁绊,终究敌不过日积月累的误解与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