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第2页)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妙哉!妙哉!” 只见一位青衫客缓步走出,他面容清俊,腰间挂着太学博士的鱼符,手中折扇轻摇,“小友可知《越绝书》?范蠡言‘与时逐而不责于人’,但逐的该是百姓之利,还是商贾之私?这其中的学问,值得深思啊。”
谢渊抬头望去,心中一凛。他曾听闻太学博士皆为饱学之士,能得此人赞赏,想必见解不凡。青衫客走到谢渊身旁,目光温和:“老夫陆明远,在太学执教。方才听小友所言,句句切中要害。只是治国之道,并非非黑即白,如何平衡各方利益,才是关键。”
谢渊拱手行礼,语气诚恳:“晚生谢渊,父亲乃姑苏知府谢承宗。晚生见识浅薄,还望先生指教。但在晚生看来,百姓乃国之根本,若百姓无法安居乐业,国家又谈何兴盛?正如荀子所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还望先生解惑,如今官商如此行径,难道不是在自毁根基?”
陆明远闻言,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赏:“好一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小友小小年纪,能有这般见识,实属难得。你说得没错,民心向背,关乎国运。但如今吴越联姻,背后牵扯诸多利益,若贸然改革,只怕会引发动荡。”
谢渊沉思片刻,道:“先生所言,晚生明白。但晚生以为,改革并非一蹴而就。可从整顿吏治开始,严惩贪官污吏,杜绝官商勾结;再逐步调整商税,减轻百姓负担。如此,方能得民心,固国本。”
陆明远抚掌大笑:“好!好!有志气!他日若你入仕,定是吴国之福。”
然而,这场论政并未就此平息。越地举子冷哼一声:“纸上谈兵罢了!你可知盐铁鱼税背后,涉及多少世家大族的利益?得罪了他们,只怕你父亲的乌纱帽都难保!”
谢渊脸色一沉,想起父亲此前蒙冤入狱的遭遇,心中涌起一阵悲愤:“若为官只为保乌纱帽,而不顾百姓死活,这样的官,不当也罢!我父亲一生清廉,虽遭奸人构陷,但他从未后悔。我谢渊,也绝不会向这些恶势力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