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单衫短帽垂杨里 今日是何朝(第3页)
谢渊看见皇帝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龙纹案几的凹槽里已被叩出细碎木屑。"传旨," 德佑帝的声音冷得像殿角的青铜鹤,每个字都带着冰碴,"太医院重新为周显诊病,务必 ' 精心照料 ',别让他跑了;玄夜卫彻查狼山商栈,所有盐引入国库封存,账册移交三法司;" 最后目光落在谢渊身上,"给你调三百缇骑,持朕的密令," 顿了顿,眼神陡然锐利,"朕要知道代王余党在朝堂还有多少根须,盘得有多深 —— 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谢渊退下时,听见御书房传来玉镇纸砸案的声响,"啪" 的一声震得窗棂都颤。回头瞥见皇帝正将太皇太后的懿旨揉成一团,扔进了香炉里的炭火中,青烟缭绕中,那道 "善待外戚" 的朱批正渐渐化为灰烬。而诏狱署的刑房里,纵火者的惨叫声刚起就被 "舌钉" 堵成呜咽,只有狼山商栈地窖深处,玄夜卫撬开地砖发现的代王旧部花名册,还在无声地等待着清算之日 —— 首页 "周显,掌盐引调度" 的字迹,已注定成为撕开黑幕的第一道裂口。
片尾
谢渊捧着残页走出御书房时,晨雾已散,阳光将狼山盐引的青光投在青砖上,像一条蜿蜒的银带。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代王旧部的花名册还藏在地砖下,冯安的镇刑司仍握着暗线,太皇太后的慈宁宫还在无声观望。但听瓮里的罪证、残页的笔迹、边军的血书,已在朝堂埋下了正义的种子。
夫国法之威,不在雷霆之怒,而在证据之链;清官之幸,不在帝心之偏,而在公道之存。德佑十九年的孟夏,狼山的盐引在国库中静静等待清算,诏狱署的舌钉堵住了谗言,而谢渊案头的《查案札记》,正翻开新的一页 —— 那里写着:"罪证或可焚,人心终难欺。"
这场由听瓮揭开的阴谋,终将在后续的清算中,让所有藏在阴影里的名字,都暴露在阳光之下。而御书房的青铜听瓮,依旧沉默伫立,仿佛在诉说:大吴的朝堂,纵有暗流汹涌,终有光照进来的时刻。
卷尾
《大吴史?刑法志》载:"德佑十九年狼山盐引案,起于风宪官署焚证,终于御书房听瓮破谋,凡牵涉代王余党、外戚、镇刑司者三十余人,皆伏法。"
当青铜听瓮的余响在御书房散去,当残页的墨迹在硫黄水中显形,当狼山的盐引映出飞鹰纹的残缺,这场由私欲编织的罗网,终于在证据的锋芒下裂开了缝隙。德佑帝指尖的玉扳指叩过案几,不仅是对周显的震怒,更是对 "外戚干政宗室护奸 " 的无声宣战 —— 那道被揉碎在香炉里的懿旨,是帝心转向的第一道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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