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病重(第2页)

“沈溟我可打不过。”罗途明干脆的说。

“只需知道他在江南做了什么,无需干涉。”楚珩拿起那杯桂花酿,酒水净澈,映出杯底的绘制的琼花,别致精美。“你必须替我去一趟江南,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任务。”

罗途明不会拒绝楚珩的任何命令,但楚珩还是显得尤为慎重。

“邢柏年在江南浸淫多年,梁仪善又是个老狐狸,”楚珩将酒递给罗途明,露出难得亲切的眼神道:“邢柏年未必肯孤注一掷,为防变数,你要确保他无路可退。”

毛骨悚然的罗途明接过酒,悻悻地说:“我明白了。”随即在楚珩的注视下直脖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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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瑞城已经是戌时,沈溟颠簸了半日,起了高热,人也昏昏沉沉,歪在马车里没动静。瑞城知尹曹忠吓得不清,唯恐巡按御史在瑞城出事,连夜安排了大夫前来诊治。

“御史大人怎得病得这样重?”曹忠紧锁眉头,姜长鹰带着自己和沈溟的近卫,聚在知尹府上,这会子把前厅都塞满了。

姜长鹰负手而立,望着院子外面,曹忠急的团团转,也没得到姜长鹰一点回应。

身后宋露说了一句:“知尹大人莫急。”

不多时,姜长鹰沉静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神情,丁越领着大夫走过来了。

待人到近前,姜长鹰立即道:“无需多礼了,大夫,御史大人如何?”

大夫闻言拜了拜,花白的胡子抖动着说道:“御史大人是湿热之症,又染了风寒,本不要紧,只是拖得太久,又劳累无休,这才致使病发。”

曹忠闻言立即问:“拖得太久?难道御史大人早就病了?”这话即是问责,也是推责。就是撇清沈溟病重不是在瑞城造成,而是他姜长鹰怠慢之责。

姜长鹰侧过脸,看着曹忠,耐心道:“御史大人劳奔半月,忙于巡视,心系灾情,加上水土不服,之前还吊着一口气,得知瑞城灾情处理得有条不紊,没了后顾之忧,到了这里便一口气松下来,病的起不了了。”

曹忠对上姜长鹰看透一切的眼神,只觉得脑中嗡鸣,说不上是被姜长鹰的话吓到了,还是被姜长鹰这个人吓到了,嘴里只是说:“那,那便让御史大人好生在此修养,下官一定遍寻良医让御史大人痊愈。”

——

不知道睡了多久,沈溟觉得身上发虚,昏昏沉沉。

天微明,四下寂静,周围的一切让沈溟觉得恍惚,他看到一扇院门,有些熟悉,沈溟跟随感觉,推开了。

嘎吱——

除了这动静再也没有声音。他狐疑的向里屋走去,幔帐里,舒心的炉香飘飘袅袅,安眠的塌上人静静悄悄。沈溟似是不信他真的睡着了。

“你真的睡着了吗?”沈溟去试探的将手覆上搁在床沿的那只手,却突然反被那只手拽向床榻,沈溟一个趔趄跪在床边,隔着纱帐,那人鼻息靠近,即使看不清那脸,沈溟也知道此刻帐中人正怒目直视自己,恨恨的说:“这诡谲地狱,你来做什么?”

沈溟于睡梦中乍时惊坐而起,惊醒了脚榻上四仰八叉歪坐着睡着的丁越。

丁越愕然,不知御史大人梦里见到了什么可怖的情景,此刻自己温热的手正被沈溟死死攥着。“天呐,御,御史大人您醒了。”丁越赶忙起身查看,外围烛火透过屏风的薄纱映射进来,丁越只看见沈溟苍白的脸颊上沾着几缕青丝,“大人做噩梦了?我去给您拿盏水。”

“等,等等。”沈溟拉住丁越,沈溟看向屋内,问道:“这里……”越想开口越发觉自己嗓子发干,话也说不完整。

丁越听不清楚,也大概知道御史大人想要问什么,一边将帛枕放在沈溟背后,一边说:“这里是瑞城知尹曹大人府上,您病得不轻,睡了两日了,指挥史命我寸步不离的守着……

丁越扶着沈溟的肩示意他依靠在帛枕上,“现在已是到瑞城的第三日,估摸着还是丑时,大人,您饿了渴了还是有什么其他吩咐尽管告诉我。”

沈溟在丁越一连串的话语中清醒过来,噗嗤笑了一声道:“确定姜大人说的寸步不离是你这样,睡觉都守着吗?”

丁越眼神似有闪躲,为难道:“嗯……我一般都在屏风外面,昨夜大人发汗发的厉害,我进来守了一会,不知怎的就……”

沈溟不语,只是笑着看他。

丁越想了一下,改而一本正经道:“御史大人,这里毕竟是瑞城,为着您的安危,也为着赈灾的事情,属下不敢有丝毫差池。”

沈溟仰靠着,双目无神的望着承尘信口说:“也为了你的姜大人。”

似乎没有听见沈溟说的话,丁越一只手探向沈溟的额头,“热是退下去了。”又揩去因为盗汗粘在沈溟脸上的发丝,将翻折的被子往上拽了拽,盖住沈溟胸口。“大人才醒,别再着了风寒,我去嘱咐府里备好水和药膳。”

“你这一番嘘寒问暖的,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身娇体弱的姑娘。”刚裹上的被子传来凉意,镇得沈溟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丁越轻拍着帮他缓气。咳了半响,沈溟扶着丁越的手臂,倏忽抬起头,恰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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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越耳边,和着微沉的气息道:“丁越,去把姜大人叫过来,我有要紧的事要跟他说,别惊动旁人。”

——

几日后,巡按御史病重的消息不胫而走。此时黄碚江出二人完成了巡灾事宜,抵达瑞城与姜长鹰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