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暗杀(第2页)

江出听了这话,几乎没有犹豫,撩帘而去。

这瞬间里,崔增恶仿佛听到了一声轻蔑的冷哼,紧接着门帘外一束光落在他额前,又因着那人离去,随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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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长鹰被晾在云城的这两天度日如年,终于在第三个夜晚盼来沈溟前阵子自坞城传来的信。江出见姜长鹰眉头几蹙,不知道信中说了什么,坞城现下情况如何,忍不住要打听。

姜长鹰却率先开口唤他,“江出,把云城战册拿来。”

江出忍住没问坞城的事情,从怀里掏出战册呈上去。所谓战册,即战争记录。季鹰军素来有战后奏对及记录的习惯,从战前到战时直至结束打扫战场,事无巨细全部录入在册。到了江南,此举便沿袭到姜长鹰职责内的每一项事务中。江出等一众左右手和主将都会根据军战时情况对记录进行标注。标注的一般为重点和战时了解到的情报,亦或是作战部署上的回溯。

姜长鹰略略翻过,提笔在某处又添了红注。复又递给江出,“抄录一份明日一早送到段将军府。”

江出接过,“那指挥史,我们什么能时候离开云城?”

姜长鹰拾起沈溟的那封信置于明烛前,将其烧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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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姜长鹰的人把战册递到了段悠宏处,虎川明白姜长鹰这是不打算当面和他们奏对战场上的事,宣告自己要离开云城。

段悠宏尚未发作,虎川先做出愤然之态,“饶是做了这么多年的指挥史,姜长鹰还是一副主帅的派头,行事如此刚硬。”

段悠宏听虎川讽刺姜长鹰,反而语态平和的说:“也未必就是刚硬,三天也不见我们出面,他主动将战册递交过来,倒是也没错。云城一战,毕竟他是有功的,想来匪徒丢失这件事,姜长鹰也不惧担责。”

虎川还想做点挣扎,“还是我先去拖一拖。何况他名义上是押解囚徒充军的,现在罪犯就剩一个,我拿这事说项试试。”

因着云城之战,姜长鹰在云城得到了从前没有的优待,段悠宏欣赏姜长鹰,更多的却是忌惮和防备,这种感觉说不清楚。但是关于云城这次对抗海贼的事情,除非如实上奏朝廷,否则就需要姜长鹰的配合,三天过去,姜长鹰未表态。虎川一边令段府先生拟奏疏,一边拖着等姜长鹰低头,同在江南为官,且职级在段悠宏之下,他们希望姜长鹰能在坞城危急之际稍微开窍,圆滑处世,这样段悠宏自然也能在押解囚徒这件事上替姜长鹰善后,但见今日姜长鹰的态度,想要在奏疏中蒙混,当是不大可能了。

“算了。”段悠宏伸手接过战册,翻看起来,少顷感叹说道:“不愧是季鹰军啊,还对云城布防薄弱之处做了批注,并且查看到东郊山顶有可监测城内的据点,建议在周遭类似的地点都增加防御。”

虎川拿捏不准段悠宏的态度,问道,“大人,所以……我们就这样任姜长鹰出城吗?”

……

“报!”这厢段悠宏还在和虎川叙话,忽听门外将士铿锵有力的声音传了进来,“禀报大人,永益城特令官到。”

“特令官?!”

“是,人正在东营教场,说是永益城下达军粮调令的,传坞城姜指挥史交令。”

特令官下达皇令,和传达圣旨分量等同,段悠宏不敢怠慢,立即前往东营教场。今年军粮下拨令传到了江南,特令官知道姜长鹰正在各城巡灾,一路派先锋小队探听姜长鹰所在地,辗转得知姜长鹰在云城,便快马加鞭去往云城,这八成是特令官走的最远的一次。

云城东营教场,姜长鹰等人早就候在那里,交令火速完成。姜长鹰身负军粮押运重责,需即刻启程。

虎川心知姜长鹰算是留不住了,当下要以皇命为先,调运在即,耽搁不得。但他同时也观察到姜长鹰及其部下分明是一副整装待发的架势。某些微妙的东西萦绕心头,他意识到似乎所有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在他们掌控之中。

“我倒是听到了一些消息,今年军粮调运有变,天下五方军军粮仓配和以往不同,”段悠宏和虎川在西城目送姜长鹰和特令官出城,二人站在城门口,城墙上还有几日前交战留下的残迹。虎川盯着姜长鹰的队伍逐渐远去,对段悠宏说出来自己一些猜想,“姜长鹰昨日一递交战册,今日特令官就到了,难不成姜长鹰在就知道近日有朝廷调令下达?如果真如此,他又是怎么得知的呢?姜指挥史,可不像是个对朝廷消息灵通的人呐。”

段悠宏轻笑,“他不知道,有人知道,沈溟不就是从朝廷下来的。”

虎川边推测边说,“但是,若沈溟早就知道,又怎会把姜长鹰派来云城,不管是邢柏年抢劫观澜仓,还是赈灾后押运军粮,单从这两件事中的任何一件来看,姜长鹰都抽不开身才对啊……”

段悠宏脑子绕不了那么多弯,他更习惯着眼于自己所掌握的信息,笃定的说:“军粮的事我不知道,但是云城一战分明就在沈溟意料之中,他让姜长鹰押解囚犯只是顺带的事情,也是一个幌子,实际就是来解云城之危的。而且他好像也知道我们奈何不了姜长鹰,这边姜长鹰把战册递了过来,那边特令官就到了云城,这件事怎么收场,不是我们怎么说他就怎么听的,如果我们再和姜长鹰拉锯,只怕于我越不利。”

一番叙话完毕,二人均是沉默。这位巡按御史据说是个纨绔,而此次下江南,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人不好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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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瑞城知尹府内,让人不好琢磨的沈御史面对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愁云惨淡,宋露虽不解,但是知道此次沈溟折返瑞城,必定是来者不善。或者在他心里,沈溟一直都不是什么善类,这会子不知又憋了什么妖。

布政史陆谦袁举起杯作陪,表示自己因务守在凉城,江南水患多亏御史大人劳心了。

不巧的是此刻沈溟胃中似有火烧,扫了眼菜色,瞅准了一盘话梅溜芦菔,拾起一块凑近,酸味直冲天灵,胃里泛酸连连,灼烧感又浓了两分。呛得沈溟立即把芦菔扔进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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