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旧案(第2页)

众人惊愕,窃窃私语。

乾泽帝却并不诧异,“证据何在?”

“证据就在内阁案卷室。”

蔡绅不明所以,“安素(王柳)兄,内阁案卷室怎么会有关于蔚王的卷宗啊?”

“我也未曾见过啊。”阁部王柳道。

内阁臣子这等反应,显然说明今日秦氏兄弟二人这一举动,并没有牵涉到其二人所在的兵部和内阁,乾泽帝反而格外有耐心仔细听下去。“究竟是什么证据?秦俢,你大可说来。”

“陛下,此证据并非直接涉及到蔚王,但是足以说明蔚王做了违反皇命。欺君罔上的事。天元十七年,暮北战事吃紧,先帝先是下旨提早一个多月下拨春季军粮,后又下令免去军粮在庆东醒茶刚港的查验章程,军粮在醒茶港上岸后直接押运到暮北。但饶是如此,暮北军却仍然迟了大半月才收到军粮。其中原因,并非当年督粮官所说的海上风浪大,遇到暴雨天气,而是先帝下的那道旨意,并未被接收。”

这下众人都狐疑了起来,“未被接收,是什么意思?”

“天元十七年,先帝命当时的五城兵马总属司总都督沈尘寄去庆东传旨,但是后来不知为何,沈都督没有亲自去庆东,而是命自己的属下亲信乘快骑赶往庆东传旨,但是这名属下去了庆东,却丢了性命。不久后沈总督收到一封通过兵马属司信驿传回来的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封遗书和先帝的手谕。遗书中说,庆东醒茶港盐提司拒不接旨,还说沈尘寄的属下假传圣旨,将其关押在庆东刑狱。后来沈都督亲自前往庆东寻找这名传旨的属下,但始终没有结果。这些都是天元十九年,沈都督过身后,吏部去沈家核验沈都督在职公文的时候找到的,当时这份遗书并手谕和一封沈都督在天元十七年的奏折存放在一起。显然,沈都督是打算将此事上奏朝廷的。”

张启慧立即问道,“既然吏部将文书整理上缴内阁,但是怎么天元十九年的时候,内阁无人出面来说此事?”

乾泽帝神情微敛,隐有怒意。

一直没说话的周岑却在此时说话了,“陛下,天元十九年,臣已在内阁,此事臣可说明。”周岑手持玉笏行完礼,转头看向兵部张启慧,语气温而有力的说:“天元十九年,内阁接手吏部交上来的沈都督在职文书等遗物,便由时任阁部的我和一众大学士整理归档,归档过程中,确实发现了这封奏折,虽然遗书和手谕具在,但是那奏折却没有盖沈都督印信。此后臣将此奏折递交阁老,阁老携臣面圣,先帝在顺天殿内,对此事所持圣见是‘斯人已逝,封卷不究’。”

乾泽帝轻舒一口气,看着周岑,喜怒不清。

百官闻至此,深觉个中内情深不见底,只是周岑搬出先帝,无人敢置喙半句。原本颇为盛气的张启慧此时也噤声不语。只有性格直率的张松却没有站边意味的问了一句:“既然先帝爷都说了此事‘封卷不究’,那今日内阁秦大人偏偏提及,是否不妥?且凭借过世的沈都督的遗物,似乎并非力证。毕竟周大人也说,奏折没有盖章,所谓遗书真假,更难判定。”

秦迅没多想,顺着张松的问题回道:“不难判定,奏折笔迹是不是沈都督亲笔,这些遗物又是不是出自沈府,可以问沈大人的儿子,也就是如今五城兵马属司的沈溟沈千户。传他来看一看笔迹真伪,问一问当年情况不就可以了,况且当年吏部是去沈家收取公文,想必沈千户也是有印象的。”

百官一时无言,传不传沈溟,等待乾泽帝发话。

晁三易少见的在朝堂上站了出来,“陛下,其实不必如此麻烦。”

“哦?阁老有何意见?”

“先帝既说了封卷不究,那天元十七年沈都督的奏疏自当不作数的。”此言一出就连乾泽帝也吃了一惊,要知道晁三易此前可是在仁德殿里主动提起过天元十七年的事,并明指蔚王以权谋私。

阁部李明维为人刚正,朝堂之上,忍不住急切反问起了晁三易,“阁老,秦氏兄弟二人接连告发,时移世易,难道要因循守旧,眼看着不法之事发生,放任案件存疑而不管吗?”

蔡绅偷偷拽了拽李明维,目不斜视摇了摇头。

晁三易神情不变,接着说道:“陛下,先帝所说的不究,只是针对沈尘寄当年上疏所说的事,但是奏折中所含先帝手谕,确实是真的,这一点先帝当年没有否认,内阁亦可以保证。”

晁三易如此一说,许多人便反应过来,李明维当即说:“陛下,手谕是真,即说明先帝当年确实下旨免去军粮审查,既如此,庆东醒茶港又是怎么发现军粮不合格的,蔚王又是怎么得知军粮不合格且要换军粮呢?”

“李大人不必激动,我想,你如今这般问话,庆东醒茶港那边会说,从未接到圣旨,而蔚王殿下自然也会说,军粮有失是大事,只想解决暮北军燃眉之急,并未多想。”张松案子审得多了,当即如此驳道。

“即是没接到圣旨,又为在问及军粮为何耽搁时间的时候不明说,而是找了天气不佳,海浪阻行来搪塞,分明是心里有鬼,才找了这个理由。”秦俢愤然,“当年邢柏年是江南军粮押运官,而兵部派遣督粮官到庆东等待接应军粮的时候,梁仪善也在。醒茶港提盐司纳兰通是蔚王妃亲弟,这些年都是他负责江南军粮的审查,这些人沆瀣一气,才有了后来的蔚王换粮之功。陛下,多年来,江南军粮自观澜港送到暮北,途中经此一道,被盘剥之数不下百万,如果任由蔚王继续横行,危及社稷啊。”

“陛下!”秦迅没有秦俢那般善言辞,但是此时不忘根本,对乾泽帝叩首沉痛道:“臣在兵部多年,受梁仪善蒙蔽蛊惑,做了不少错事,军粮案,乾泽三年、乾泽五年,臣都随梁仪善去往庆东督管军粮,且在事后,收到过兵部粮大人命人送至府上的精谷和药材,臣当时不知,现在才知道,那是梁仪善用来裹挟臣的赃物,而这些精谷及药草乃是蔚王每次得手后回送给的梁仪善的,臣惭愧,未能提早发现揭发。还请陛下革臣之职,臣自当认罪伏法。”

话到此处,梁仪善逃不了要进刑狱,然而朝臣们不知,明面上身体不适的梁仪善已经在刑狱了。张松深叹一口气,曹忠抖出来的梁仪善已足够令其头疼,现在还牵涉皇亲国戚蔚王,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他偷偷瞄了眼一言未发的大理寺丞展光前,见对方脸色沉郁,想必也不好受,当即暗自哂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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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女闭轩谋百日,终成佳品献贵勋,天降白鹿泣悲鸣,清泪深潭凝寒冰。……霓裳可补天孙巧,铁券难熔王者金。寒蚕到死丝方尽,犹化赤缕绣乾坤。独留废驿机杼响,声声似问未雪人。”

茶煮了几开,楚珩看着热汤沸腾,水从壶中溢出浇在杯池里。他的听觉却被那断断续续吟唱的声音吸引。

“多好的曲儿啊,奈何本王不解其意。”

楚珩百无聊赖,在琼琚楼待了大半日了,决定回王府,刚要起身,便听笛声悠扬,婉转袅娜似诉衷肠,琼琚楼的曲在这笛声应和中意境清明。楚珩似乎瞬间把这曲听明白了,拨云见日,眉宇舒展,他一甩宽袖,悠哉坐回圈椅中,装模作样的换上一副冷漠嘴脸。

半杯茶后,珠帘哗啦一声脆响,一身青色枫叶刺绣窄袖长袍,外衬同色翦霞半臂外袍,罗途明脚下生风,走到楚珩面前,单膝行叩拜礼。

“叩见璃王殿下。”

楚珩斜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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