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温差 作品

第739章 白马寺钟声(第3页)

驮经碑的裂缝突然扩大,暗紫色的雾气如潮水般涌出,钟老的身影在光幕中渐渐变得透明,唯有后颈的天工印记愈发耀眼。他最后看了一眼苏念安三人,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随即与光幕一同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融入那些碑林守卫体内。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由抱怨和哀嚎组成的怪物,身体竟开始出现裂纹,裂纹中透出温润的金光,里面隐约可见孩童在碑前识字、工匠在细心拓碑、僧人在虔诚礼佛的画面。它们痛苦地嘶吼着,最终化作无数细小的碑文,在空中组成“道不远人”四个大字,随后缓缓消散。

寺外的百姓们眼中的暗紫色光芒渐渐褪去,他们茫然地看着四周,仿佛大梦初醒。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突然哭了起来,她怀中的孩子手里还攥着半块碑片,上面“仁义礼智信”的“信”字已被泪水浸湿。

大雄宝殿内,驮经碑的裂缝仍在扩大,但涌出的不再是暗紫色的雾气,而是淡淡的金光。苏念安走到碑前,发现裂缝中卡着半串菩提子手串,正是钟老腕上的那串,只是每颗珠子上的“道”字都变得更加清晰。

阿石捡起手串,突然发现珠子内侧刻着极小的字,拼起来竟是一段天工秘术:“原来如此……钟老不是在抽取佛性,是在转移!他把驮经碑的文脉注入了这些菩提子,让蚀星之力以为碑已经死了。”

林霜望着洛阳城方向,那里的暗紫色雾气似乎淡薄了一些:“可他说骨墙的核心在人心,这该怎么守?”

苏念安将菩提子手串戴在腕上,与和生树的金色花朵相互映衬。她突然想起钟老最后那句话,又看向那些茫然的百姓,心中渐渐明了:“他不是让我们守石碑,是让我们守住这些人心里的文脉。”

和生树的金色花朵轻轻摇曳,露珠里映出曲阜的景象:孔庙的圣迹碑前,站着一个身着黑色甲胄的将军,他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身正在吸收碑上渗出的黑血,而他的铠甲上,赫然刻着与骨墙相同的纹路。

“是鸿蒙遗脉的人!”阿石握紧龙渊剑,暗金色的剑身发出愤怒的嗡鸣,“他们去了孔庙!”

三人立刻离开白马寺,快马加鞭向曲阜赶去。官道两旁的景象渐渐变得不同,越来越多的百姓自发地聚集在路边,他们有的拿着被损毁的碑片,有的捧着祖辈传下来的拓本,还有的只是默默地站着,眼神却比之前多了几分清明。

路过一座破败的书院时,苏念安突然勒住马。书院的断墙上,有人用红色的朱砂重新写了“仁义”二字,字迹稚嫩,却笔力坚定。墙下坐着一个白发老者,正用树枝在地上教几个孩童写字,写的正是“道不远人”。

“你看。”苏念安的声音有些哽咽,“钟老说得对,文脉在人心里。”

阿石看着那些认真写字的孩童,龙渊剑上的暗金色光芒变得温润起来:“岳家军密档里说,天工一脉的祖训是‘以文铸剑,以心养脉’。以前我不懂,现在才明白,真正的神器不是鸿蒙剑,是这些代代相传的文字和人心。”

林霜的定魂箭在箭囊里发出轻鸣,像是在回应他们的话。她抬头望向曲阜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圣迹碑是孔子周游列国的遗迹所刻,承载着儒家最根本的文脉。无论那里有什么等着我们,我们都必须守住它。”

三匹快马再次疾驰起来,这一次,马蹄声中少了几分沉重,多了几分希望。苏念安腕上的菩提子手串不时发出微光,与和生树的金色花朵交相辉映,仿佛在编织一道无形的屏障,守护着这一路的文脉微光。

曲阜城外,孔庙的琉璃瓦在夕阳下泛着金光,但这金光中却夹杂着一丝暗紫色的阴霾。圣迹碑前的黑色甲胄将军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他的眉心处刻着一个极小的“道”字,只是颜色漆黑如墨。

将军举起手中的长剑,剑身吸收的黑血正在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剑影,那剑影的形状,与传说中的鸿蒙剑一模一样。

“终于来了。”将军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他看向远处疾驰而来的三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三百年。”

圣迹碑突然剧烈震颤,碑身上孔子周游列国的浮雕开始扭曲,暗紫色的纹路顺着浮雕蔓延,将那些车马、行人、城池都染成了诡异的黑色。碑顶的天空渐渐阴沉下来,无数细小的碑文从云层中落下,像是一场黑色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