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破阵之法

不久前，踏入阵法的瞬间，夏冬青感觉到一阵眩晕。

再次睁眼时，她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药囊，却发现四周的雾气竟凝结成实体，将她与队友彻底隔绝。

“幻境……”她低声自语，指尖轻触药囊中那株幽蓝灵草。草叶微微颤动，散发出淡淡的荧光——这是她之前在药宗灵浦所培育而成的“辨灵草”，能感应最细微的灵力波动。

刚走出几步，前方树影间突然出现林月茹的身影。“林师姐！”夏冬青正要上前，却见对方袖中寒光一闪。她本能地侧身，三枚银针擦着脸颊划过，深深钉入身后的树干。

“假的。”她咬牙捏碎辨灵草的一片叶子，草汁滴落在地，竟在“林月茹”脚下勾勒出一道扭曲的阵纹。幻影如烟消散，原地只余几片枯叶。

这样的遭遇重复了三次。第一次她险些被幻影的毒粉所伤，第二次差点踏入陷阱，到第三次时，她已学会用辨灵草提前预警——每当草叶突然转为暗红，就意味着前方必是幻境。

最危险的一次，幻影甚至伪装成受伤的邹小刀。就在她准备施救时，辨灵草突然渗出黑色汁液。她当即洒出一把“破障粉”，幻象溃散的瞬间，露出底下狰狞的噬灵藤。

“看来这阵法专攻人心弱点……”夏冬青擦去额角冷汗，将辨灵草举到眼前。草芯处的荧光突然稳定地指向东南方——那里有真实的灵力波动。

她循着指引小心前行，终于在穿过一片毒瘴后，看到了正在探查古树的林月茹。辨灵草在她掌心剧烈颤动，草叶完全舒展——这是遇到真人的反应。但夏冬青仍不敢大意，暗中扣住三根淬了真言药的银针。

“林师姐。”她停在十步之外，突然问道：“入阵前我给你的那瓶丹药，是什么用途？”

“清心丹，但掺了紫灵花粉。”林月茹随口应着，手指自然地离开树干，顺势理了理衣袖。

她朝夏冬青走近两步，脚步松散随意，像个漫无目的的闲逛之人。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她微微偏头，目光落在远处的树梢上，似乎在回忆一个无关紧要的琐事。手指无意识地绕着衣带转了两圈，又松开，“……但你说花粉会影响药性，所以最后换成了青霜叶。”

说话时，她的右手随意地搭在腰间的玉佩上，左手垂在身侧轻轻晃动，整个人透着一股懒散的气息。

只有熟悉她的人才会注意到，她站的位置恰好挡住了夏冬青可能探查树干的视线。

夏冬青的目光快速扫过林月茹身后的古树，果然没有注意到树干上几处细微的灵力痕迹已被悄然抹平。

她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银针悄然收回袖中——这个关于丹药配方的细节只有她们二人知晓，幻境绝无可能复制。

“夏师姐。”林月茹快步上前，“其他人呢？”

“不清楚。”夏冬青摇头，“入阵后便分散了，这幻境似乎在刻意阻隔我们的联系。”

林月茹目光微沉，伸手抚过身旁的树干。树皮粗糙的触感与真实无异，但指尖传来的微妙违和感却挥之不去——树纹的走向太过规整，树液的流动也缺少自然的韵律。

她轻轻摩挲着树皮上的一道凹痕，那里本该有树脂渗出，现在却干燥得反常。

“这树……”她低声喃喃，指尖在树纹间游走时突然一顿。

树皮下隐约传来细微的震颤，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沿着木质纹理流动。这种韵律般的脉动她再熟悉不过——是阵纹运转时特有的灵力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