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守旧派的“认可”·老专家的探访(第2页)
小棠心里一暖,趁机把石桌上的《认药笔记》推过去:“王爷爷您看,这是我记的笔记。”
本子上,左边是手绘的黄芪图,归头、归身、归尾标得清楚,旁边注着“断面菊花心,皮部白须密——道地黄芪,采于内蒙古”,笔锋带着点孩子气的认真;右边是打印的显微照片,红笔圈出石细胞,标着“石细胞数量:8-10个/视野”;最照着祖父的笔记练的,方方正正。
王教授翻着本子,手指在手绘和显微照片的衔接处停了停。到当归那页时,他忽然“咦”了一声——小棠画的当归断面油点,和他年轻时记的笔记几乎一样,连“归头油点密如星”的批注都像一个模子刻的,只是多了行“油室显微观察:12个/视野,含挥发油”。
“你这孩子,”他合上书,眉头渐渐松开,皱纹里漫进点阳光,“倒没把老规矩丢了。”他转向刚走进来的苏怀瑾,语气里的硬气消了大半,“我以前总怕,年轻人用了显微镜,就懒得弯腰摸药材、低头闻药香了。现在看,你们是把显微镜当拐棍,不是当替身——该摸的还摸,该闻的还闻,机器不过是帮着说清道理。”苏怀瑾笑着点头:“王教授说得是。老祖宗的经验是根,现代技术是枝叶,根扎得深,枝叶才能长得茂。就像这黄芪,老法子认得出‘好’,新技术能说清‘为什么好’,这样年轻人学起来更明白,也更容易相信。”
王教授摸了摸竹匾里的黄芪片,豆腥味混着阳光的暖香漫开来。“我年轻时认药,师父只说‘这样的才管用’,问为什么,就说‘照做就行’,”他忽然叹了口气,带着点释然,“现在你们能说清‘为什么’,好啊——别让后人觉得中医是‘凭感觉’,得让他们知道,这里面全是实实在在的道理。”
他从随身的蓝布包里掏出个东西,递到小棠面前——是本《药材鉴别图谱》,牛皮纸封面磨得发亮,边角卷了毛,扉页上写着“1980年春,购于沪上”,字迹苍劲。翻开来看,里面夹着干枯的药材标本,当归、黄芪、天麻都有,旁边用钢笔写着鉴别要点,“天麻纹路如云彩”“黄芪皮孔横如线”,还有几处用红笔改的痕迹,是后来验证过的新发现。
“这是我年轻时的笔记,”王教授的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上面记了些‘土方法’,比如看天麻断面有没有‘潜伏芽’,摸白芍有没有‘糟皮粉渣’——都是摸爬滚打出来的,或许能给你当个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