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花O 作品

第267章 血月祭(第2页)

"子时三刻,鹰嘴崖。"桦树皮上的满文突然渗出来血珠,"以血还血。"

屯子里最后的三只白羽鸡开始打鸣,此刻明明未到申时。那日苏往鸡笼子里撒了一把黄米,这些白羽鸡突然炸了窝,扑棱着往南山撞,羽毛掉落处腾起一丝硫磺烟。陈青山劈开了鸡嗉子,里头滚出一颗翡翠珠子,上面刻着哈布斯堡的鹰徽。

"他们这是在拿活物布阵。"巴图尔用银针挑破珠子,绿水溅在雪地上蚀出了一个六角星,"南山坟圈子怕是要出事。"

乱葬岗的雪泛着青灰色。陈青山的镇山印刚压上一块残碑,地底就传来了指甲挠棺板的声响。那日苏的银链缠住一截凸起的树根,拽出来的却是一具穿洋装的尸首——金发碧眼的,胸前的铜牌刻着"1909年北极科考队"。

"怪不得这些年闹白毛风。"巴图尔翻过尸身,后脑勺嵌着一块山髓晶,"洋鬼子在龙脉上钉桩子。"

这时坟圈子的深处突然亮起了绿火。七具棺材破土而出,排成炼金术的硫磺阵。阵眼处跪着一个穿修士袍的冰尸,双手托举的铜盘里盛着七颗人心,每一颗上面都凝着霜。

陈青山挥印砸向冰尸,铜盘里的人心突然睁眼。血雾腾起的刹那,那日苏的银腰带缠住他的腰际,鹿皮靴在棺盖上连点数下。巴图尔的骨铃摇得急如骤雨,老萨满的祭词在风里断断续续:"正北坎水位......西南离火......"

月轮爬上东山时,坟圈子已沦为了修罗场。陈青山的后背抵着残碑,镇山印上的狼牙章崩了角。那日苏的嫁衣裂了三道口子,银饰碎了一半。巴图尔最惨,左臂让棺材板夹得见了骨,却仍攥着那串沾血的骨铃。

冰尸这时突然裂成两半。腔子里掉出一卷羊皮,铺开来是一张南极的地形图,标红的据点正对长白主峰。陈青山用印泥拓下图纹,发现墨迹里混着人血,舔一口腥中带着苦。

"是镇山人的血。"巴图尔瘫在棺材板上喘气,"你太爷爷那辈就被盯上了。"

这时屯子方向传来了第二阵哭嚎。这次是七十岁的赵嬷嬷,她家炕洞里钻出来一窝白毛黄鼠狼,叼走了供在祖宗牌位前的玉镯。陈青山赶去时,那畜生正蹲在房梁上学人笑,眼珠绿得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