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血斑(第2页)
蹄印延伸向一片红松林。陈青山刚踏入林区,手背的红斑突然全部聚集到指尖,在皮肤下组成一个箭头形状,指向了东北方。
"有人在引我们..."那日苏警惕地环顾四周,"这些松树太整齐了,像是..."
"人为种植的。"陈青山用猎刀刮开最近的红松树皮,里面竟然嵌着铜钱!每棵树的树干中段都藏着枚铜钱,钱孔中长出细如发丝的金属须,与树木的维管束纠缠在一起。
林深处传来锯木头的声响。两人循声摸去,看见一个穿羊皮袄的老头正在锯一棵红松,锯末里闪着诡异的金属光泽。老头听见动静转身,露出一张布满老人斑的脸——是林场的守林人老吴头!
"小陈?"老吴头放下锯子,"你爷走后,有二十年没人进过这片林子了。"
陈青山注意到他锯的那棵松树里嵌着一枚特殊的铜钱——比普通铜钱厚三倍,边缘刻着镇山印的纹路。老吴头用烟袋锅敲了敲树干:"你爷埋的'钱树',今年该收了。"
"钱树?"那日苏帮老人收拾锯末,发现里面混着细小的青铜颗粒。
老吴头从树心里抠出铜钱,吹去上面的木屑:"六二年那会儿,你爷带着地质队在这片种了七棵'钱树'。说是什么...阵法?每年我得给树换新钱,旧的埋到指定位置。"他指了指东北方,"最后一棵在天池北坡,该你去换了。"
陈青山接过铜钱,触手的瞬间,手背的红斑突然全部消退。铜钱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拼成了一个微缩的长白山地形图,七个光点正在图上缓缓移动——其中六个集中在野猪沟方向,最后一个却停在天池北坡不动。
"六个追兵..."那日苏数着光点,"第七个是谁?"
老吴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痰里带着铜绿色:"快走吧,天黑前得到天池。这几天的月亮...不对劲。"他指了指天空,此刻才下午三点,一弯惨白的月牙却已经挂在东边。
林场小屋的炕桌上摆着一个铁盒。老吴头从盒里取出一把老式钥匙:"你爷存在我这的,说是等铜钱变颜色了给你。"钥匙柄上刻着"气象站"三个字。
"气象站?"陈青山想起两江口看到的沙盘,"是那个废弃的..."
老吴头突然捂住他的嘴,指了指窗外。林间小道上,六个戴红袖标的人正呈扇形搜索前进。为首的干部手里拿着一个青铜罗盘,指针直指小屋的方向。
"快从地窖走。"老吴头掀起炕席,"顺着地道能到溪边。"
陈青山刚钻进地窖,就听见屋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老吴头把钥匙塞给他,突然笑了:"你爷说得对,有些债迟早要还..."话音未落,整个炕席被他猛地盖严,接着是上门闩的声音。
地窖里弥漫着松脂和硫磺的味道。那日苏打亮手电,发现墙上钉着一张发黄的长白山全图,七个红钉标记的位置与铜钱上的光点完全重合。最奇怪的是天池北坡那个点旁,还别着一张老照片——年轻的周玄通站在青铜门前,门缝里伸出的黑色藤蔓正缠在他的手腕上。
"看照片的背面!"那日苏突然压低声音。
泛黄的相纸背面,是祖父潦草的笔迹:"玄通兄以身饲矿,吾等七人立誓镇之。然矿妖已入其血,唯陈氏血脉可暂抑其毒。后世子孙若见此像,当速离长白,永不复返。"
地道尽头被溪水淹没。两人潜水穿过冰冷刺骨的水域,冒头时已经在一处瀑布的后方。天光透过水幕照了进来,陈青山发现手背的红斑又重新浮现,这次组成了一个"卍"字符。
"是气象站的方位标记!"那日苏指着远处山脊上的白色建筑,"你祖父在引你过去。"
通往气象站的盘山路早已被山洪冲毁。两人抓着岩缝里的树根攀爬,快到山顶时,那日苏突然脚下一滑——腐殖土下面露出来半截森森白骨!陈青山扒开土层,发现是一具穿着六十年代地质队制服的骷髅,胸骨被某种利器贯穿,伤口周围呈现出金属的结晶。
"第七个守棺人..."陈青山从骷髅腰间摸出一个皮面笔记本。本子已经被地下水浸透了,但最后一页还能辨认:"...周队长变异加速...陈哥决定用镇山印...我等六人各守一棺...唯留..."
气象站的铁门锈得几乎与山岩融为一体。陈青山用老钥匙捅了半天,锁眼里突然滴出来几滴黑水,接着传来机括转动的声响。门开时带起的风里,夹杂着陈年的松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