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血祭苍茫
昆仑山口的风雪突然停了。陈镇玉跪在断崖边,怀里青铜匣子烫得惊人。匣中那半颗心脏每跳一下,他断臂处的伤口就涌出一股银血,在雪地上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周慕云拖着一条伤腿爬过来,手里攥着半块铜镜碎片:"南宫家的人...全疯了..."
镜面上粘着层银雾,雾中隐约浮动着人脸。陈镇玉刚想细看,镜面突然裂开,银雾像活蛇般钻进了周慕云的鼻孔。战友的身体立刻僵直,瞳孔泛起青铜色。
"周慕云!"陈镇玉抄起铜锏,却见对方猛地摇头,眼中银光时隐时现。
"快走..."周慕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它在找...心脏..."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不是真狼,是那些被银雾附体的修士发出的声音。陈镇玉咬牙起身,却发现雪地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串脚印——小巧的赤足印记,每个足心都有朵五瓣花痕。
"林夏?"他脱口而出。
脚印延伸向雪山深处。陈镇玉踉跄跟上,每走一步断臂处就滴落银血,在雪地上画出一道蜿蜒的线。周慕云跟在后面,时而清醒时而恍惚,有次甚至举起枪对准陈镇玉的后心,又在最后一刻砸了自己太阳穴一拳。
翻过第三道山脊时,景象骤变。雪地中央突兀地立着一座石头庙,庙前跪着一圈穿兽皮的骸骨,都保持着朝拜姿势。庙门上方悬着一块青铜匾,匾上"西王母"三个字已经模糊不清,反而角落里刻着一个小巧的"陈"字,像是孩童的笔迹。
脚印到庙门前消失了。陈镇玉刚要推门,青铜匣突然"咔嗒"弹开。那半颗干瘪的心脏滚落在地,竟像活物般蹦跳着滚进庙内。他追进去时,看见永生难忘的一幕:
林夏赤着脚站在祭坛上,银发垂到脚踝。她双手捧着那颗心脏,胸口有一个碗大的空洞——正好能放下这颗心脏。祭坛四角点着人油灯,灯焰里浮动着南宫家、慕容家、龙虎山那些修士的脸。
"你来了。"林夏开口,声音却像很多人在同时说话,"二十多年前那日苏偷走你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陈镇玉举起铜锏,却发现锏身上的符文正在剥落。庙内四壁突然渗出银雾,雾中浮现出无数记忆碎片:婴儿时的自己被泡在青铜鼎里、三岁那年高烧三日不退、二十岁生日那晚右臂突然金属化...所有碎片里都站着一个穿萨满袍的女人,面容模糊不清。
"你以为那日苏是你娘?"林夏轻笑,胸口的空洞开始愈合,"她不过是上一任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