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孩子和孩子
唐敬安点点头,“取好了。”
苏曼华弯弯眉眼,“我也取好了,妹妹就叫唐荞意,怎么样?”
荞花代表的一心一意。
唐敬安点点头,他看了看手里乖巧的儿子,抿抿唇,“他叫唐承苏。”
苏曼华只是愣了一秒就明白过来,半分感动没有,只有满满的嫌弃,“唐敬安,太难听了,还土。”
后来,哥哥的名字最终改成了唐承肃,严肃的肃,虽然他很爱笑,但名字已经板上钉钉,再爱笑也得叫肃。
小名儿是姥姥在医院就取好的,等大名取好了才开始叫。
圆滚滚的、霸道的、大一圈儿的妹妹叫兜兜,唐兜兜。希望她长大了能兜着点那霸道的性子。
小一圈,斯文爱笑的哥哥叫稳稳,唐稳稳。
苏母出去走动,家里的俩人就带孩子。
苏曼华每天都会压着唐敬安抱一会儿孩子,轮流抱,这些天下来,熟练许多,也不像刚生的时候;冷漠,当然,也不热情就是了。
换尿布洗尿布的活却无比熟练,院子里一排迎风招展的尿布极其瞩目。
苏母去了方秀秀家,聊了好一会儿,今儿初一,她也不出摊,苏母还帮着装了好些霉豆腐才回家。
一出来就碰着个孩子,脏算不上,有些邋遢。
“诶你是谁家的娃啊?”
张鹏愣住,“关你啥事儿?”
苏母顿住,“嘿!欠收拾呢小伙子!”
她一把拽住他,才发现大冷天的这孩子就穿了两件衣裳。
里头一件破毛衣,外头一件薄棉袄子,这孤云岭可不比外头,穿这么点能受得住?
“你谁家的啊?咋穿这么少就出来玩来了?贪玩是不是?我去跟你爹妈告你你信不信!”
一个讨人嫌的,爱管闲事的老太太形象跃然纸上。
张鹏挣开她的手,“我妈不在,我爸值班,你去告啊!”
苏母拧眉,黑黑瘦瘦的,光着个脑袋,帽子没有,头发也没有,瞧着怪可怜的。
“这一片都没啥人,你来这儿做什么?”
张鹏不理她,肚子却响了起来。
苏母拉住他,“走!去奶奶家暖和暖和,大早上的,早饭也不吃就出来了,现在的孩子真是欠收拾!”
张鹏看着前头矮小的背影,想来想去还是没挣扎,到门口他就后悔了。
这不是陈徜洋家吗?
“你是陈徜洋的奶奶?”
“我是他外婆!还犯拧,我非要带你进去问问敬安你到底是谁家孩子,来了又要走,一阵一阵的抽疯呢?”
张鹏又不敢大力推她,只恶声恶气的,“我和你家陈徜洋是死敌,死敌!打死我也不进去!”
“嘿,老娘偏要叫你进去!”
外头俩人拉拉扯扯的,苏曼华探了探脑袋从堂屋的窗户看出去,什么都看不到,“唐敬安,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妈是不是和人吵架呢!”
三人一起进来的时候,苏曼华有些摸不清头脑,“张鹏?”
张鹏扭过脑袋,也不叫人。
唐敬安皱眉,敲敲他的后脑勺,“叫人。”
张鹏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来,“叔。”
真是坏事儿,出门溜达还溜到敌人的大本营来了!
苏曼华可不想给他好脸色,这小子在陈徜洋面前瞎嚼舌根儿的事儿她还记得呢!
也就是逮不着他妈,她不想和一小破孩儿计较,不然早收拾他了。
“妈,你咋把他带来了?”
苏母拉着他看了一圈,“大早上的,饭也没吃就在外头溜达,瞧着怪可怜的,我就拉家里来了,在门口还说和小羊有仇呢!”
苏曼华皱眉,看了眼他穿的旧衣裳,“今儿初一,你妈没给你做饭?”
张鹏不想回答,但是唐叔直直地看着他,跑都不敢跑,他抿抿唇,极不情愿,“她回老家去了。”
“又回老家?今年一半时间都在老家吧?”
张鹏没吭声。
唐敬安皱眉,“你爸呢?”
“值班。”
见他那样,苏曼华哪还生得起气?
“昨儿年夜饭在哪吃的?”
张鹏没说话,他爸值班,营里会送年夜饭,他爸就把饭卡放家里了,但是他没去。
大过年的,谁去食堂吃年夜饭去?他才不去呢!丢脸!
苏曼华皱眉,“不好意思去食堂也不好意思去找你爸啊?”
张鹏抿抿唇,“我又不是没家,凭啥去外头过年?”
苏曼华头痛得很,“妈,你去热点菜饭。”
“我不要!”
唐敬安看了他一眼,“你不吃我们也不吃?”
张鹏紧抿着唇不敢说话。
苏母把他按到沙发上坐在苏曼华身边就去厨房去了,还不忘拉着唐敬安,得打听打听,屁大点孩子,还说和小羊有仇。
苏母把门关得死死的,一点风漏不进来,屋里暖得他手上耳朵上的冻疮痒得很,伸手抓了又抓。
苏曼华睨他一眼,终究是没忍心,“看着些弟弟妹妹。”
说完,起身去了屋里。
张鹏看着她消失,才低头看了看沙发上的两团。
两个孩子的眼睛都漆黑得很。
这会儿吃饱了睁着黑漆漆的眼睛,小手握成拳放在胸口,在包被里叽里咕噜的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张鹏把手指伸到唐兜兜的小手间,几个脆弱的手指抓得死紧。
他没忍住笑了,随即想到这俩崽子要叫陈徜洋哥,笑意又掩了下去。
苏曼华瞧得清清楚楚的,走过去打开手里的药盖子。
“别动!”
张鹏呆住没动,任由苏曼华挖药涂他耳朵上,“长了冻疮出来也不知道找个帽子捂着耳朵。”
这药还是向雪和向远方刚来家里时用剩的,大医院买的,效果不错。
山上买药不方便,一次性买了不少,还剩三四瓶呢。
姐弟俩冻疮好了苏曼华就很少给他们用了,预防更多。
知道冻疮这玩意儿多难受不,那俩孩子冬天她也注意得很。
羊毛手套、羊毛袜子没少买,耳套都好几个,这两年很少复发,也就是最冷的时候痒痒的,一抹药就好了。
耳朵上痒酥酥的,痒到张鹏心里去了。
苏曼华给他抹完耳朵,把药瓶放桌上,“自己擦擦手。”
张鹏‘哦’了一声,没敢看她,低着脑袋伸手涂药。
粗红的手指一点不像个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