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亮剑(下)
快嘴李凝神观察片刻,确认周遭无暗哨后,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四名队员如灵猫般悄无声息地跃出,分两组扑向门岗处昏昏欲睡的哨兵。
靠近哨兵的队员突然出手,手臂如铁钳般锁住对方脖颈,手腕猛力一旋。
只听“咔嚓”两声脆响,两名哨兵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便软软瘫倒,已然毙命。
而这时候,快嘴李则带着后面剩余的十个人,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间的大门,端着枪就冲了进去……
才进去,快嘴李嘴里便大喊道:“都给老子别动!”
双手稳稳端着枪的快嘴李,目光如电直射过去——桌前正打麻将的一群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捏着牌的手僵在半空,有的牌“啪嗒”掉在桌上,有的茶杯被带倒,茶水顺着桌沿淌到裤腿上也没人敢动。
方才还喧闹的屋子瞬间死寂,几张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眼睛瞪得滚圆,嘴唇哆嗦着,连呼吸都像是被掐住了似的,只敢用惊恐的余光偷偷瞟着那黑洞洞的枪口。
离门口最近的那个胖子,喉结上下滚了滚,想说话却只挤出半截嘶哑的气音,捏着的麻将牌“哗啦”散了一地。
对面的女人吓得尖叫着,猛地往后缩,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吱呀”声,这动静让她自己先打了个哆嗦,赶紧又把身子绷得像块铁板。
桌上的麻将还倒了半边,绿莹莹的牌混着没喝完的茶水乱作一团。
有个戴眼镜的男人,眼镜片上溅了点茶水,他想抬手擦,刚动了半寸,就被快嘴李凌厉的眼神钉在原地,胳膊僵在半空,手心里全是冷汗。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最里头的瘦子终于憋出句话,声音抖得像风中的叶子,尾音还没落地,就被旁边的人狠狠拽了把胳膊,吓得他赶紧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脸白得像张纸。
整个屋子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敲得人心头发紧。
那几双盯着枪口的眼睛里,恐惧像潮水似的漫上来,连指尖都在控制不住地发颤,仿佛只要稍微动一下,那黑洞洞的枪口就会喷出火来。
突然,
快嘴李猛地出手,枪口瞬间对准门口那个胖子,同时手疾眼快地卸了对方身上的配枪。
先前俘虏供过,黄金龙正是个体型肥胖的男人——这念头刚闪过,他已将黑洞洞的枪口死死抵住对方脑袋。
声音裹着寒意咬出来:“你就是黄金龙?是死是活,全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面对抵在头上的枪口,黄金龙还想挣扎,快嘴李却半点不饶他——手枪枪托当即重重砸在他额头上,“咚”的一声闷响,那脑袋像被敲裂的西瓜,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与此同时,快嘴李手下的队员也没闲着,眨眼间就将其余人按在地上捆了个结实。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趿拉着鞋,举着支大烟枪,打着哈欠从里屋晃了出来。
她睡眼惺忪地扫了眼乱象,懒洋洋开口:“这是闹什么呢……鬼哭狼嚎的,吵得人躺着都不安生。”
一名队员像离弦之箭般窜过去,没等那女人反应过来,一记重拳已经砸在她脸上——瞬间,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
这时,两名队员上前按住黄金龙,麻利地捆了个结实。快嘴李这才坐下,直奔主题开始审问,头一个问题就问:“怎么把巡逻队调过来?”
起初黄金龙还嘴硬,直到快嘴李生生敲断他几根手指,这才彻底服软,疼得浑身发抖,颤声说道:“让……让三当家午夜狼去带人过来……”
这话刚落,那个一直被绑着、缩在人后的瘦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下去。
快嘴李看了眼瘫软的他,嗤笑:
“怂货,原来你就是午夜狼。”
他转头冲手下扬声,“拖出来吧,这小子倒是省了我们功夫,不打自招。”随即下令,“你们俩跟上,带着他去把巡逻队喊过来。剩下的兄弟赶紧埋伏,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被点破身份的午夜狼浑身一颤,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辩解:“不……不是的,我不是……”
快嘴李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他背上,语气冰寒:“都这时候了还装?刚才你那副怂样,不就是怕露馅吗?”他踩着对方的力道加重,“别废话,赶紧起身,乖乖配合调巡逻队,不然现在就送你上路。”
午夜狼被踩得龇牙咧嘴,疼得直抽气,哪里还敢犟嘴,只能哆哆嗦嗦点头:“我……我配合,我配合……”
两个队员架起瘫软的午夜狼,推着他往外走。快嘴李盯着他们的背影,低声叮嘱:“记住,按计划来,别出岔子。”
等人走远,他转身对黄金龙啐了一口:“你这兄弟倒是‘机灵’,被吓破胆就露了底。”黄金龙低着头不敢吭声,手指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只能任由快嘴李嘲讽。
埋伏的兄弟们动作麻利,很快在院子前后、屋顶墙角都找好了位置,刀出鞘、枪上膛,大气都不敢喘,只听着外面的动静。夜色渐深,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带着点凉意,也带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巡逻队果然被调了过来。
巡逻队领头的人在院外喊了一声:“三当家?大当家人呢?”
这时,快嘴李从房门后笑着走出来,扬声说道:“大当家让你们放下武器,到后面去,手抱头站好。”
说着,他转头冲门后扬了扬下巴,故意问道:“大当家,是这么吩咐的吧?”
房门内立刻传来一声厉喝:“还不快放下武器!后退,抱头蹲下!”
终是,土匪们被一个个反剪双手捆结实,像拖死猪似的丢在演武场上。
月光洒在空地上,照得满地人影歪歪扭扭,先前的嚣张气焰早被抽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哼唧和压抑的喘息。
黄金龙被两名队员架着,额头上的血渍混着冷汗往下淌,先前抵死不认的硬气全没了,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
演武场边的兵器架倒了一片,刀枪散落得满地都是,倒像是为这场不费吹灰之力的胜利,铺了一地的“功勋”。
快嘴李背着手站在台阶上,看着底下横七竖八的俘虏,嘴角勾了勾。他转头对身边的队员道:“看好了,别让哪个趁乱耍花样。天亮就押回去,这南房子屯的匪患,也算清干净了。”
风掠过空荡荡的演武场,卷起地上的尘土,混着土匪们的晦气,渐渐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