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清算(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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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问个中缘由,只侧脸笑道:“怎么?这师父我不认了?”
林烟也看不下去,在后头扯扯云岫的衣袖,嘀咕道:“老爷这不是替阿四公子得罪人么?”
云岫也想不明白。
但阮府的人做事第一要义便是决不质疑自家老爷。
于是云岫一脸认真地对林烟回答道:“老爷得罪太爷,必有得罪的道理。”
林烟撒开袖子:“你说了不如不说——老爷又不是疯了。”
话音未落,他又看看走在前头的阮玉山和九十四二人,眼珠子在俩人之间来回转,想起秋天这俩还在饕餮谷剑拔弩张的情形,又摇头:“算了……也说不准。”
林烟的目光定格在九十四怀里那支梅花上。
阮招种的红梅长得是真好,红得轰轰烈烈,担得起花枝招展四个字。
九十四将其抱在怀里,梅花的枝头倚在他的耳侧,阮玉山走在他侧后方,为他撑了一把双层八角桃花伞。
赤红的披风下摆随冬风翻飞间,林烟看见九十四银色的衣袍从披风里翻卷出来,上头用上等蚕丝漂好的银色绣线绣着阮玉山最喜欢的江牙海水纹。
白玉偷光映美人,红花争色输满春。
当九十四把那支被阮玉山强行摘下的梅花插/进钟离善夜会客大堂正中央摆着的琉璃珐琅花瓶时,老爷子才吃毕了早饭,慢悠悠整理着衣襟从卧房绕出回廊,又从回廊穿过花园走过来。
此时的钟离善夜尚未意识到阮玉山对自己的梅树做了什么。
他一大早吃了一碗阮玉山特地给他做的黄精鸡胗彩丝面,面汤清而不淡,面条柔软劲道,吃得他红光满面喜气洋洋,正等着坐到大堂主位上按照计划走个过场就把九十四收入门下时,忽然在会客堂嗅到了一丝久违的香气。
尽管多年未曾沾染,双目也看不见,钟离善夜还是一瞬间就辨认出了那香气的来源。
他面上的红光和喜气先去了一半,步子迈得也不再畅快,寒着一张脸,手指陆陆续续抚过每一个路过的四方桌面,最后停驻在那个空了不知多少年的花瓶前。
每靠近一步,钟离善夜的神色就阴沉一分。
最后他面向九十四,问:“谁摘的?”
不问自取是为偷,九十四对钟离善夜的反应早有预料。
他虽不知道阮玉山为何要做出此事,不过自认与对方已是一体夫妻,阮玉山做的,便是他做的。况且阮玉山也嘱咐过,要他在钟离善夜面前撒这一回谎。
因此九十四四平八稳地把这事认了下来:“我见它开得正好,实在喜欢,便摘了一枝。”
钟离善夜把桌上的茶水骤然扫落在地。
他大抵是气到了极点,原地来回走了两步,再伸出来点着九十四的指尖都在发颤,一张脸上皮肉因咬牙切齿的神色而控制不住地抽搐:“你喜欢……你喜欢就摘了,你胆大包天,厚颜无耻!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摘我的梅花!”
滚烫的茶水飞溅到九十四的手背。
片刻前阮玉山亲手捂热的苍白的肌肤上很快红了一片。
“老爷子一大清早火气不小啊。”
阮玉山慢悠悠从院门走进来,手里拿着刚去武器库取下的破命。
他走到二人跟前,将破命往地上一杵,一声招呼不打,先歪坐在椅子里,笑吟吟地翘起一条腿搭在膝盖上:“你要计较阿四摘了你的梅花?”
钟离善夜背着手不吭声,一副怒发冲冠的神色。
阮玉山也不管他搭不搭理自己,只接着说:“好啊,我也跟你算算。”
钟离善夜一下子回过头来,又是生气又是不可思议,仿佛就差把信口雌黄胡乱指摘的阮玉山拎起来丢出去:“跟我算?你还要跟我算?!”
阮玉山不紧不慢继续说:“那日你拿破命伤人,险些敲碎阿四的骨头。前几天阿四尚在病中,我没工夫清算。今儿咱就把账结了,看看谁得罪谁,孰轻孰重——怎么?你的梅花是宝贝,我的人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