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相爱(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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缕心血走。我的头发给你,我的心血和灵魂就跟随你。”

“阮玉山,神若不庇佑你,我庇佑你。”

钟离四把平安扣贴在阮玉山的胸口:“还有蝣族庇佑你,凤神庇佑你。我祈祷全天下庇佑我族的生灵和亡灵比我更加百倍地庇佑你。”

他看着阮玉山的眼睛,直直望进去,望到最深处,看见对方漆黑眼底中那个鼻尖和眉尾都在发红的自己:“你要回来。早些回来。和我成亲。”

这场下了多日的大雪彻底停了。

阮玉山的指腹摩挲在那个精密又结实的平安扣上,他紧紧盯着钟离四,最后一次把钟离四按进自己的怀里,吻了吻钟离四的眼睛和手心,在太阳落山前松手:“阿四,我走了。”

钟离四站在原地,直直看着阮玉山的背影在呆白的雪色中远去。

那件随风摇曳着衣角的披风就这样绕过假山,绕过回廊,最后在红瓦白墙的尽头消失不见。

钟离四后知后觉地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墙的终点并非阮玉山的背影,而是一场看不见归期的等待。

三天,五天,十天,一个月,半年?

钟离四不知道。

连阮玉山都给不出的答案,他更没有底气去猜测任何。

他回头看了看梅树顶上那一株阮玉山没来得及雕完的珊瑚枝。

那根珊瑚枝那样的细,不过一根手指的宽度,可阮玉山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在许多个如此精细的枝头雕出了钟离四喜欢的梅花。

无数个独自站在绣帘台大雪中的清晨夜晚,阮玉山雕刻梅花时,想的是什么?

钟离四忽然不寂寞了。

他现在有许多的时间去思考阮玉山雕刻这株珊瑚时的模样和想法,这些问题足够让他思考到阮玉山回家。

三天后,钟离四从别院搬到了一朝春阙。

这已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十二月二十二,还有八天便是除夕。

钟离四这天没有上山练功,他一大早起来,先把那罗迦的窝搬去了一朝春阙——这是阮玉山亲手做的东西。

然后他又找了一辆小板车,拒绝了任何人的帮忙,独自把阮玉山给他做的摇椅拉到绣帘台。

洞府的下人们生怕他有个闪失,在旁边跟了几趟,后来发现钟离四很是乐在其中。

他享受着依靠搬运阮玉山的物件来消遣思念的感觉。

山上的雪又下了起来,连绵不息,叫人无法预估它停止的时间。

钟离四已不怕雪了,很多个午后他练完功回到屋子里休息,坐在堂前面对漫天的飞雪,总是在心中无不遗憾阮玉山离开那天,为什么大雪不下得久一点。

这场孤独又浩大的搬运仪式从清晨一直进行到傍晚,钟离四草草收拾了几件自己喜欢的衣裳和茶具,拿着破命带着那罗迦,将别院中所有关于阮玉山的东西都搬到绣帘台后,山下刚好送来阮玉山的第一封家书。

上头的话很是平实,无非是告诉钟离四自己这几天吃了什么,路上天气如何,客栈茶楼里的某些客人多么惹他厌烦,他又是如何拿钱把人打发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以及询问钟离四和钟离善夜是否安好。

钟离四坐靠在窗边小榻上,将这封家书来来回回看了许多边,最后又把书信放到面前嗅了嗅,嗅到上面淡淡的墨迹香气,再用指尖在信的末尾临摹着阮玉山的落款——“夫玉山”三个字。

看够了信,他才规整地把它收起来,放到博古架最上方的盒子里。

钟离善夜的随侍说得不错,一朝春阙冬暖夏凉,即便是朔风吹到了院子里也比在外头柔和许多。

墙角那株珊瑚梅的顶上又盖了一层积雪,外头的寒风拂过,把花枝上的雪吹落,飘飘扬扬地洒在石台面上,有一些顺着风落到台阶,吹进屋里。

钟离四赤着脚回到窗边小榻,跪在榻上,上半身朝外轻靠窗台,用手支着下巴。

院墙外寒风猎猎,他想着方才家书上的每一个字迹笔画,看着院子里那株被积雪点缀的梅树,趴在窗前,静静地思念阮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