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百草堂之黑豆(第2页)
“不可能!我儿子明明喝了你的药才......”妇人哭喊着冲过来,却在看清面饼时突然僵住——那上面的印花,分明是孙记药铺的标记。
孙玉国额角青筋暴起,突然转身要逃。林婉儿脚尖点地,软剑缠住他的脚踝:“孙掌柜,不解释清楚就想走?”
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钱多多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满载黑豆的马车,还有几个被绳子捆着的人——正是孙玉国派去煽动叫花子的手下。
“王大夫!”钱多多跳下马,胖脸上满是懊悔,“我全招了!孙玉国买通我伙计,在黑豆里掺了坏豆子......”他擦着冷汗,从怀中掏出本账簿,“这是他高价倒卖药材的证据!”
村民们的骂声如潮水般涌来。孙玉国瘫坐在地,金丝眼镜摔得粉碎。王宁望着远处的炊烟,握紧了手中的药包。这场风波虽暂时平息,但他知道,守护百姓安康的路,还很长很长。
乌云压城,雷声在天际滚过。百草堂内,王宁盯着沸腾的药锅,蒸汽模糊了他紧蹙的眉。三日前孙玉国的阴谋败露,可疫病并未因此消退,反而因连日暴雨愈发猖獗。
“哥,城东的李伯又咳血了!”王雪顶着湿漉漉的斗笠冲进来,发梢滴着水,“他喝了三日的药,却不见好转......”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后堂传来,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王宁疾步走到病榻前,握住李伯枯瘦如柴的手。老人的指甲呈暗紫色,眼睑浮肿发亮,枕边的帕子上斑斑血迹。“湿毒入肺,肾水不济。”他喃喃自语,目光扫过墙上的药柜,突然定在角落里的陶罐——那是昨日钱多多送来的陈年黑豆,表皮泛着暗红光泽。
“张阳叔,取三年陈黑豆,配百合、川贝。”王宁解开药箱,取出银针在火上炙烤,“这次改用熏蒸之法,或许能......”
“且慢!”张阳拄着拐杖匆匆赶来,浑浊的眼睛盯着药罐,“陈年黑豆性更燥烈,李伯阴虚火旺,贸然使用......”
“但普通黑豆已压制不住湿毒。”王宁将银针精准刺入穴位,烛火映得他侧脸棱角如刀削,“当年师父用陈年黑豆救过瘟疫患者,我记得药方就在......”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墙角樟木箱里泛黄的布包——那是师父临终前交给他的遗物。
当王宁展开布满墨迹的医书残卷时,窗外炸响一道惊雷。泛黄纸页上,师父苍劲的字迹写着:“黑豆陈用,需佐以甘寒之品,方可化燥为润......”他猛地抬头:“取生地黄、麦冬!快!”
与此同时,孙记药铺内,孙玉国对着满地狼藉的药柜咆哮。他华贵的绸缎长衫皱巴巴的,发髻松散,金丝眼镜用麻绳勉强系着:“刘二狗!给我盯着百草堂!若王宁真治好了李老头......”他抓起算盘狠狠砸向墙壁,木珠噼里啪啦散落一地,“就去扒了钱多多的皮!”
深夜,百草堂的药烟顺着屋檐袅袅升起。林婉儿手持长剑立在院角,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突然,墙头上闪过黑影,三支淬毒的弩箭破空而来!她旋身挥剑,寒光闪过,弩箭应声落地。
“来得正好。”林婉儿冷笑,脚尖点地跃上墙头。黑暗中传来打斗声,伴随着闷哼和重物倒地的声响。片刻后,她拎着个蒙面人落地:“王宁,是孙玉国的死士。”
王宁从药堂探出头,手中端着冒着热气的药碗。火光下,他眼底布满血丝,却神色坚定:“先绑起来,等李伯好转,再......”
“咳咳......水......”虚弱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众人冲进房,只见李伯缓缓睁开眼睛,颤抖着指向药碗:“这味道......像是我年轻时在山里喝过的......”他艰难地喝下汤药,凹陷的脸颊竟泛起一丝血色。
“成了!”王雪激动地抓住哥哥的胳膊,“陈年黑豆配上甘寒药材,真的压制住了湿毒!”
王宁还未及开口,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十几个村民举着火把涌来,领头的正是李伯的儿子。“王大夫!”年轻人扑通跪地,泪水混着雨水滑落,“我爹他......他说这是救命的仙药!”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王宁望着眼前晃动的火把,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医者,当以仁心渡苍生。”他握紧手中药碗,转身对张阳说:“连夜熬药,把陈年黑豆的方子写下来,明日......”
“明日不用写了。”清冷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众人转头,只见钱多多撑着油纸伞立在雨中,身后跟着十几个推着药车的伙计,车上堆满了陈年黑豆。他摘下帽子,恭敬地鞠躬:“王大夫,我已说服城里药商,将所有陈年黑豆送来。这次......分文不取。”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百草堂的青瓦上。王宁站在药灶前,看着翻滚的药汤,突然轻笑出声。这场与疫病的较量,与人心的博弈,或许才刚刚开始,但他手中的药匙从未动摇——正如药罐中煮沸的黑豆,历经水火,终成济世良方。
残月如钩,照得城西乱葬岗的荒草泛着幽光。刘二狗蜷缩在一座新坟旁,指甲深深抠进潮湿的泥土。三天前孙玉国被官府带走时,塞给他一张字条:“守好老地方,有人会找你。”
“吱呀——”腐坏的木门被推开,黑影裹挟着腥风而入。刘二狗抬头,正对上一双毒蛇般阴冷的眼睛。来人身着玄色劲装,腰间悬着淬毒的匕首,衣襟上绣着金线勾勒的蝎尾图腾。
“孙老板的话,记住了?”黑衣人蹲下,刀尖挑起刘二狗的下巴,“百草堂的新方子,一个字都不许漏。”
刘二狗吞咽着恐惧:“那王宁......把陈年黑豆的法子传给所有药童了,根本......”
“蠢货!”刀尖划破皮肤,渗出一线血珠,“药方可以传,药材能复制吗?”黑衣人冷笑,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粒干瘪发黑的豆子,“明日混入百草堂的药仓,这些‘金脚蜈蚣’最爱吃陈豆。”
与此同时,百草堂内灯火通明。王宁盯着药仓新到的黑豆,指尖摩挲着其中一粒。豆子表面看似完好,却隐约有细小孔洞。“张阳叔,让人把这批豆子单独存放。”他眉头紧锁,“我总觉得......”
“东家!不好了!”药童气喘吁吁跑来,“西市的赵婶喝了药,突然口吐白沫!”
王宁脸色骤变,抓起药箱冲出门。赵婶家挤满了人,妇人躺在床上抽搐,嘴角残留着黑色药渣。“这味道......”王宁凑近细闻,瞳孔猛地收缩,“是蜈蚣毒!黑豆里被掺了东西!”
消息如野火般蔓延。天未亮,百草堂门口就围满了愤怒的村民。有人举着摔碎的药碗:“王宁!你说分文不取,就是拿毒药害人?”
“诸位听我说!”王宁站在台阶上,声音盖过骚动,“这是有人故意投毒!新到的黑豆里混了......”
“证据呢?”人群中跳出个汉子,正是孙玉国的远房表弟,“空口白牙,当我们是傻子?”他猛地掀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伤疤,“我媳妇就是喝了你们的药,现在还在鬼门关打转!”
混乱中,一枚石块砸中王宁额头,鲜血顺着眉骨流下。王雪哭喊着扑过去,却被人推搡在地。林婉儿长剑出鞘,寒光逼退靠近的村民:“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