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百草堂之野料豆
清平镇被群山温柔环抱,晨雾像轻柔的纱幔,缓缓笼罩着青石板铺就的老街。第一缕阳光挣脱云层,斜斜照在百草堂古朴的门匾上,“百草堂”三字漆色虽淡,却透着历经岁月的厚重。药铺木门“吱呀”推开,王宁身着靛青长衫,袖口沾着些许药渍,步伐沉稳地迈出,晨起的第一桩事,便是查看门前药圃里的几株野大豆。
这野大豆缠绕在竹架上,藤蔓蜿蜒,叶片呈卵圆形,边缘带着细微的波状齿,淡紫色的小花隐在叶间,若隐若现。王宁蹲下身子,指尖轻轻抚过豆荚,眼神里满是珍视,“这野料豆,可是好多乡亲肝肾阴虚、腰痛病症的‘救星’哩。”
药铺里,王雪正清点刚晒好的药材。她扎着利落的双丫髻,鬓角几缕碎发随着动作轻晃,鼻尖沾了点药粉,像只俏皮的小松鼠。见王宁进来,眼睛一亮,“哥,这批野料豆炮制得可好啦,张阳药师说药效足着呢!” 张娜端着熬好的药茶从里间走出,素色襦裙衬得人温婉如水,“先喝口茶润润,今早还要给李大叔送治腰痛的药哩。” 三人正说着,药铺外传来一阵嘈杂。
济世堂的孙玉国站在街对面,身着暗纹锦袍,面色阴沉如墨。他身后跟着刘二狗和郑钦文,刘二狗吊儿郎当,眼神却透着狡黠;郑钦文则缩着肩,不时凑到孙玉国耳边低语。“哼,就凭这野料豆,百草堂生意倒好!” 孙玉国咬咬牙,“二狗、钦文,今晚去镇郊山野,把野大豆挖回来,我就不信,没了这药材,他们还能神气!” 刘二狗咧咧嘴,“得嘞,孙掌柜,您就瞧好吧!”
是夜,月光如水,镇郊山野却透着股子静谧的危险。林婉儿身着劲装,在草丛间穿梭如狸猫,她本是外乡女子,数年前被毒蛇咬伤,是王宁用野料豆配伍的药方救了她,自此便留在清平镇,暗中守护百草堂。刚行至野大豆常生长的山坡,就见几道黑影鬼鬼祟祟。
“就是这儿,赶紧挖!” 刘二狗压低声音,挥舞着锄头,泥土飞溅间,野大豆的根须被粗暴扯断。林婉儿忍无可忍,纵身跃出,“住手!野大豆是国家保护植物,你们违规采挖,就不怕遭报应!” 刘二狗吓得一哆嗦,锄头 “当啷” 落地,郑钦文却凶相毕露,“哪来的野丫头,少管闲事!” 说着便扑上来。
林婉儿侧身避开,反手一个擒拿手,将郑钦文制住。刘二狗想跑,被她扫堂腿绊倒,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狼狈不堪。“算你们命大,下次再敢,就不是这么简单!” 林婉儿冷声呵斥,刘二狗和郑钦文如蒙大赦,连滚带爬逃走。
孙玉国在济世堂坐等消息,见二人鼻青脸肿回来,气得拍桌,“废物!连个小妮子都对付不了!” 郑钦文哭丧着脸,“那女的会功夫,厉害得很!” 孙玉国咬咬牙,阴鸷的目光透过窗棂,看向百草堂方向,“王宁,咱走着瞧,我非把你这倚仗的野料豆搞垮不可!”
次日,百草堂像往常一样开门迎客。李大叔捂着腰进来,“王掌柜,快给我抓副药,腰痛得厉害!” 王宁熟练地调配药材,野料豆、枸杞、杜仲等一一过秤,“李大叔,您别着急,喝几副药就缓过来。” 正忙活着,却有几个村民交头接耳,“听说野料豆有副作用,吃了伤身子?”“不会吧,百草堂的药一直挺管用……”
王宁心中一凛,抬眼望去,钱多多站在人群后,眼神闪烁。他瞬间明白,定是孙玉国搞的鬼。王雪气呼呼地跺脚,“这些谣言从哪来的,太气人了!” 张娜安抚道,“别慌,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慢慢跟乡亲们解释。” 可接下来几日,药铺生意明显冷清,王宁看着药柜里的野料豆,眉头拧成 “川” 字,“不能让孙玉国毁了野料豆的名声,更不能让乡亲们错过好药材。”
傍晚,张阳药师清点药材,突然惊呼,“王掌柜,野料豆少了大半!还有几味常用药也短缺!” 王宁心里 “咯噔” 一下,知道是孙玉国暗中使坏。王雪攥紧拳头,“哥,咱们去山野采挖新的野大豆吧,不能让他们断了咱们的 ‘武器’!” 王宁思索片刻,点头道,“只能这样了,今晚就去,你和张娜、林婉儿都小心些。”
月上梢头,四人背着采药篓,悄然往镇郊山野赶去。王雪走在最前,像只欢快的小鹿,“哥,你看,这就是野大豆的叶子,卵圆形,边缘有波齿,很好认的!” 她伸手去指,却没注意到路边草丛里,刘二狗正盯着他们。“孙掌柜,他们果然来采药了!” 刘二狗低声汇报,孙玉国阴笑,“哼,这次看你们怎么跑!二狗,带人拦住他们!”
刚到野大豆生长地,几道黑影从树后窜出,正是刘二狗和几个打手。“想采药?没门!” 刘二狗怪叫着扑上来。林婉儿迅速挡在众人前,“你们又来捣乱!” 双方扭打在一起,王宁等人虽奋力抵抗,可对方人多,渐渐落了下风。王雪被推倒在地,手肘磕在石头上,疼得眼泪直打转,却还喊着,“不许破坏野大豆!”
就在刘二狗要对王宁下手时,林婉儿怒喝一声,挣脱纠缠,一脚踢开刘二狗。可对方人多势众,情况愈发危急。突然,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喊,“住手!” 原来是巡夜的村民听到动静赶来。刘二狗等人见势不妙,仓皇逃窜,王雪委屈地扑进王宁怀里,“哥,他们太坏了……” 王宁心疼地拍拍她,“没事,咱们先采药,不能让乡亲们没了治病的药材。”
可等他们靠近野大豆丛,却发现孙玉国带人已经抢先一步,把大片野大豆挖走,只留下残破的藤蔓。王宁看着狼藉的山野,眼神里满是痛惜,“这些野大豆,是多少乡亲的希望啊……” 林婉儿咬咬牙,“孙玉国太过分了,咱们不能让他得逞!” 王雪擦了擦眼泪,“哥,咱们回去想想办法,一定能解决的!” 四人拖着疲惫的身子,无奈返回百草堂,却不知,更大的挑战还在等着他们…… 野料豆传奇
清晨的清平镇笼罩在薄雾中,百草堂内气氛凝重。王宁盯着空荡荡的野料豆药屉,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斑驳的榆木柜台,发出沉闷的声响。张阳药师捧着泛黄的账本匆匆赶来,粗布袖口还沾着昨夜采药时的草屑:“掌柜的,除了野料豆,茯苓、当归也只剩半成库存,再不想办法……”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王雪快步冲到门口,只见李大叔瘫坐在青石板上,腰间缠着的粗布汗巾被冷汗浸透。她蹲下身时,瞥见老人鞋底沾着的泥土——正是济世堂门前的红胶泥。“快,扶大叔到里屋!”王宁疾步上前,指尖搭上李大叔腕脉,眉头瞬间拧成死结:“这是肝肾亏虚急发,张娜,取三钱野料豆……”话到嘴边戛然而止,他望向空空如也的药匣,喉结艰难地滚动。
张娜手中的药杵“当啷”砸在铜臼里,素色裙摆扫过满地药渣:“昨日孙玉国派人来收药材,说野料豆能治不孕,把镇上周围三县的存货全扫空了。”她抬手拭去鬓角的碎发,露出腕间因连日熬药烫出的水泡。王宁攥紧药柜边缘,指甲在木纹里掐出月牙形的凹痕——这分明是要断了百草堂的生路。
钱多多的算盘珠子在掌心拨得噼啪作响,绸缎马褂上的金线绣着展翅的玄鹤,却掩不住他眼底的算计。当孙玉国将一锭十两纹银拍在桌上时,他终于扯动嘴角:“孙掌柜放心,那些乡野村夫,三两句‘野料豆吃多会尿血’就能唬住。”郑钦文缩在角落阴笑,鼠目盯着桌上的银子:“我还在王家兄妹采药必经的山路上撒了铁蒺藜,看他们还怎么……”
百草堂内,王雪将最后几片野料豆铺在竹匾上晾晒,竹篾缝隙间漏下的阳光,在她鼻尖投下细碎的阴影。突然,一阵狂风卷着黄沙扑来,她慌忙用袖口护住药材,却见几个孩童举着歪歪扭扭的纸旗跑过,上面用朱砂歪歪扭扭写着“野料豆害人”。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抓起竹匾追出去,却在街角撞见济世堂的学徒正往墙上贴告示。
“停下!”王雪的喊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学徒被她眼中的怒火吓得一哆嗦,告示飘落在地,墨迹未干的“野料豆含毒”几个大字刺得她眼眶生疼。她弯腰去捡,却被突然伸出的绣鞋踩住衣角——孙玉国的小妾身着织金襦裙,趾高气扬地踩着告示:“王家丫头,管好自家药铺,别出来丢人现眼。”
深夜的百草堂灯火如豆,张阳的放大镜在《本草纲目》的“野料豆”条目上来回移动,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掌柜,书上明明写着‘益肾滋阴,健筋骨’,怎么会……”他突然顿住,苍老的手指重重叩在书页边缘,“等等,去年秋收时,孙玉国曾高价收过发霉的野料豆!”王宁猛地抬头,烛火在他眼中跳跃,映出寒芒:“他是想用假药栽赃!”
与此同时,济世堂后院传来刺鼻的焦糊味。刘二狗拎着半袋发霉的野料豆,对着郑钦文龇牙:“孙掌柜说把这些掺进百草堂的药材里,保管他们……”话音未落,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墙头。林婉儿落地无声,手中长剑挑翻装着霉豆的麻袋,腐臭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敢动百草堂的药材,先过我这关!”她剑锋直指刘二狗咽喉,寒光映得对方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