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道小写师 作品

第253章 百草堂之(rui)蕤核护眼记(第2页)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就在这时,一个背着药箱的身影挤了进来。来人约莫四十岁上下,头戴宽檐斗笠,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有趣,有趣!没想到在这小镇还能见到如此精彩的药材之争。”他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深褐色药丸,“在下郑钦文,游走四方的江湖郎中,这是用特殊炮制法制作的蕤核丸,诸位不妨一试。”

王宁警惕地看着他,却见郑钦文已将药丸递给李大娘。“放心,我这药虽用了些奇巧手段,却绝不会害人。”他眨眨眼,“倒不如说,是来帮王当家解困的。”

李大娘犹豫着服下药丸,片刻后,她惊喜地叫出声:“眼睛……没那么疼了!”人群再次沸腾,而此时的济世堂前,刚领了免费药的村民们,却开始陆续出现呕吐、眼痛加剧的症状。

孙玉国看着乱成一团的药铺,气得将算盘摔在地上。“刘二狗!去把钱多多给我叫来!”他咆哮道,“还有那个郑钦文,查查他什么来路!”暗处,钱多多攥着衣角,冷汗湿透了后背。他想起今早孙玉国的威胁,又想起王宁往日的厚道,心中的天平开始剧烈摇晃。

夜幕降临,百草堂内依旧忙碌。王宁和郑钦文围在桌前,研究着改良药方。“你这炮制法虽有些野路子,却颇有奇效。”王宁看着手中的蕤核丸,眼中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郑钦文耸耸肩:“行走江湖,总得有些看家本领。不过,孙玉国可不会善罢甘休,他既然能买通钱多多,就能想出更狠的招。”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林婉儿冲进来,手中长剑滴血:“刘二狗带人烧了后山的药田,不过被我拦住了。”她顿了顿,眼神凝重,“他们这次,怕是动真格了。”

王宁起身,望向窗外的夜色。青崖山方向,隐约有火光闪烁,如同恶魔的眼睛。他握紧腰间的药锄——这场关于药材、良心与正义的战争,远未结束。而小小的蕤核,将继续见证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入夏的清平镇暑气蒸腾,百草堂后院的药田却弥漫着焦土气息。王宁蹲在被烧毁的蕤核苗旁,指尖捻起半片碳化的叶子——叶脉间还残留着未完全烧尽的淡绿色,像极了被生生掐灭的希望。“每株蕤核从播种到结果需三年,”张阳拄着拐杖走来,浑浊的眼底泛起痛色,“这些苗本是为明年备的。”

王雪突然从药棚后冲出,竹篓里的药草图鉴散落一地。她鬓角沾着草屑,胸口剧烈起伏:“哥!钱多多在村口被人打得半死,嘴里还念叨着‘秘方’!”王宁心中一紧,捡起地上那张父亲手绘的采药图——边角处的青崖山轮廓旁,不知何时多了个用朱砂圈起的神秘符号。

此时的济世堂内,孙玉国正对着铜镜擦拭翡翠扳指。镜面映出他身后蜷缩的刘二狗,那人脸上新添的剑伤还渗着血。“废物!”孙玉国突然将扳指砸在桌上,“连个药田都烧不干净,还让人发现了钱多多!”刘二狗哆嗦着从怀中掏出半张泛黄的纸:“老板息怒!这是从钱多多身上搜出来的,像是百草堂的……”

话音未落,房门“砰”地被踹开。郑钦文摇着折扇踱进来,斗笠下的眼神似笑非笑:“孙老板对‘秘方’二字很感兴趣?”他指尖轻弹,一张字条轻飘飘落在桌上,上面赫然画着与王宁采药图上相同的朱砂符号。孙玉国瞳孔骤缩,下意识摸向袖中藏着的短刀。

入夜,百草堂的油灯在药柜间明明灭灭。王宁将父亲的采药图与郑钦文的字条并排放置,终于发现符号的玄机——那竟是青崖山深处一处隐秘山谷的方位。“相传那里生长着千年蕤核古树,果实药效比普通品种强数倍。”郑钦文转动着手中的药瓶,“不过谷中常年瘴气环绕,进去十有九死。”

林婉儿突然推门而入,劲装下摆还沾着夜露:“济世堂的人在筹备火把和麻绳,看样子要进山。”她目光扫过桌上的图纸,“当家的,我随你去。”王雪也抓起药锄:“我熟悉山里的路,定能找到那处山谷!”张娜默默将装满干粮和草药的包裹放在众人脚边,蓝布围裙上还沾着下午熬药时的药渍。

破晓时分,两队人马几乎同时踏入青崖山。王宁等人沿着陡峭的崖壁攀爬,王雪腰间的药香香囊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小心!”她突然拽住兄长衣袖,一支弩箭擦着耳畔飞过,钉入岩石发出刺耳的嗡鸣。林婉儿长剑出鞘,寒光映出崖顶刘二狗狰狞的面孔。

“王宁!把秘方交出来!”刘二狗的喊声混着山风传来。王宁却盯着岩壁缝隙间一株野生蕤核——果实竟比寻常的大出一倍,表皮泛着奇异的金褐色。“这是古籍中记载的‘金瞳蕤核’!”张阳激动得声音发颤,“药效可解百毒!”

激战一触即发。林婉儿以一敌三,剑招凌厉如电;王雪挥舞药锄掩护众人采摘;王宁则专注收集金瞳蕤核,将其小心放入陶罐。混乱中,郑钦文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缠满炸药的腰身:“孙玉国!再不住手,大家同归于尽!”崖顶的孙玉国脸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半路杀出的江湖郎中竟如此狠绝。

就在局势僵持时,钱多多突然从灌木丛中冲出。他脸上缠着渗血的布条,手中高举一个油纸包:“王当家!这是孙玉国偷走的秘方!”原来那日他被打,拼死藏起了从济世堂偷出的东西。刘二狗见状,眼中闪过杀意,抡起砍柴刀直取钱多多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张娜不知何时出现在崖下。她挥舞着浸透药汁的布巾,高声喊道:“接着!”王宁本能地接住,布巾上浓烈的药香瞬间驱散了弥漫的瘴气——正是用金瞳蕤核熬制的解药。林婉儿趁机一剑挑飞刘二狗的兵器,郑钦文则眼疾手快,点住了孙玉国的穴道。

回程路上,王宁打开钱多多带来的油纸包,里面除了祖传秘方,还有一张泛黄的信笺。他展开一看,手不禁颤抖——竟是父亲临终前的绝笔:“若遇绝境,寻青崖金瞳,配以郑家秘炙之法……”原来郑钦文的特殊炮制手段,父亲早已知晓,而那个神秘符号,正是两家祖辈定下的求救暗号。

暮色染红天际时,百草堂重新飘起药香。王宁将金瞳蕤核交给张阳,看着老人布满老茧的手仔细研磨药材。“这药,能救更多人。”他喃喃道。窗外,钱多多正在修补被烧毁的药田,而郑钦文则倚在门框上,把玩着一枚金瞳蕤核:“我说过,是来帮你的。”

暴雨如注,清平镇的青石板路被冲刷得发亮,却冲不散济世堂门前的阴云。孙玉国被押解后,刘二狗带着残部蛰伏暗处,而百草堂众人虽稍作喘息,却不敢有丝毫懈怠。王宁将金瞳蕤核与父亲留下的秘方反复对照,在药案前熬红了双眼,张阳戴着老花镜,颤抖着双手将研磨好的药粉仔细称重,每一次称量都关乎着患者的安康。

这日正午,日头毒辣。突然,一群村民哭喊着冲进百草堂,为首的汉子双目赤红,眼角溃烂流脓,模样可怖至极。“王当家,救命啊!我家婆娘喝了别家的药,眼疾非但没好,反而更严重了!”汉子扑通跪地,泥水溅在王宁洗得发白的藏青长衫上。王宁心头一紧,蹲下查看患者症状,发现与之前马兜铃中毒的迹象颇为相似,却又多了几分诡异的燥热。患者皮肤滚烫,呼吸间带着腐臭气息,银针插入虎口,瞬间黑如墨染,且表面泛起细密的水珠,仿佛被蒸腾的热气所蚀。

“这毒……不简单。”郑钦文上前,从药箱取出一小撮不知名的草药,放在鼻尖轻嗅,“有蕤核的香气,却混着一股腐臭,倒像是……”他突然瞳孔骤缩,“是尸陀林草!这等邪药生长于阴暗潮湿的乱葬岗,剧毒无比,常人避之不及,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王宁心中猛地一震,忽然想起父亲采药图上的一处批注:“遇毒莫慌,金瞳为引,郑家火炙,可破万毒。”难道这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早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