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越国的灭亡(第2页)
公元前306年的深秋,钱塘江的潮水裹挟着暗红血色奔涌而来。当楚国大将昭滑的青铜战旗在会稽山麓升起时,越国王宫的铜钟正发出垂死般的呜咽。这场蓄谋已久的灭国之战,如同淬毒的箭矢,精准射向这个早已千疮百孔的东南霸主。
此时的越国边境,十万楚军如黑色潮水漫过崇山峻岭。他们身着犀牛皮甲,手持刻满符文的长戟,战靴踏碎晨露,扬起的尘雾遮蔽了半个天空。反观越国仓促集结的防线,士兵们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皮甲,握着锈迹斑斑的戈矛,甚至有许多人还赤脚踩在泥泞中。这些临时拼凑的部队里,既有贵族私兵,也有征来的农夫,彼此间充满猜忌与隔阂。更致命的是,朝堂上几大氏族为争夺权柄争斗不休,政令朝令夕改,导致军心涣散如风中残烛。
楚军先锋部队以雷霆之势冲破固陵关时,守将竟还在营帐中与门客饮酒作乐。当战鼓轰鸣的警报传来,醉醺醺的将领连铠甲都未穿戴整齐,便被楚军的利箭射成了刺猬。这场首战的惨败,如瘟疫般迅速瓦解了越军的斗志。此后的战场上,越军士兵常常未战先怯,听到楚军的战吼声便四散奔逃。
昭滑站在战车上,望着溃不成军的越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位深谙兵法的楚国名将,将楚军分为三路:一路佯攻北部要塞,吸引越军主力;一路绕道偷袭越军粮草辎重;而他亲自率领的精锐部队,则如利刃般直插越国腹地。楚军的攻势如同精密运转的战争机器,所到之处,城池陷落,百姓哀嚎。
当楚军的旌旗出现在吴都城下时,这座曾经盛极一时的越国都城已陷入绝望的死寂。城墙上,越王无疆身披玄色战甲,腰间悬着祖传的越王勾践剑。他望着城外绵延数里的楚军营帐,营火如繁星点点,将夜空映照得通红。这位正值壮年的君主,此刻眼中满是血丝——这些日子,他几乎未曾合眼,一面要应对楚军的进攻,一面还要平息国内此起彼伏的叛乱。
“传孤令!”无疆的声音在城墙上回荡,“凡能斩杀楚军将领者,赏千金,封万户侯!”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稀稀拉拉的呐喊,更多的士兵只是沉默地握紧手中的兵器,脸上写满恐惧。无疆明白,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战争,但作为越王,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战斗在黎明时分打响。楚军的投石机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巨大的石块如陨石般砸向城墙,城头上的越军被砸得血肉横飞。云梯如雨后春笋般架上城墙,楚军士兵如蚁群般蜂拥而上。无疆手持长剑,亲自斩杀了数名登城的楚军。他的战甲被鲜血浸透,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必死的决心。但楚军的攻势如汹涌浪潮,一波接着一波,越军的防线在绝望中一点点崩溃。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都城的西门被楚军的冲车撞开。楚军如潮水般涌入城中,街巷中顿时杀声震天。无疆率领着最后的亲卫,在王宫前的广场上与楚军展开最后的决战。他的长剑在晨曦中闪着寒光,每一剑都带走一条生命,但楚军却越聚越多。当他的战马被楚军的长矛刺倒时,无疆依然顽强地站起来,继续战斗。最终,一支长矛刺穿了他的胸膛,这位英勇的越王缓缓倒下,手中的长剑依然紧握,剑尖还在滴着鲜血。
夕阳西下,吴都的天空被染成血色。曾经繁华的越国都城,如今已是一片废墟,街道上堆满了尸体,血流成河。楚国的战旗在王宫上空猎猎飘扬,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从此,“越”这个曾经威震东南的国号,永远地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只留下无数悲壮的故事,在后人的传说中代代流传。
随着越王无疆的战死,曾经辉煌一时、称霸中原的越国,彻底分崩离析。越国的贵族们,失去了往日的权势和地位,如同丧家之犬,四处逃窜。他们带着残余的力量,纷纷逃往长江南部沿海的越国故地。在这片土地上,他们各自为战,各自为政,纷纷称君称王,建立起了一个个小小的政权。
然而,这些小政权与曾经强大的越国相比,不过是沧海一粟,犹如风中残烛,再也无法重现往日的辉煌。他们之间,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和地盘,时常发生争斗,内耗不断。面对周边势力的威胁,他们也是自顾不暇,根本无力团结起来,共同抵御外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