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二位皇子下江南(第2页)
窗外雪花轻舞,落在庭院的梅树上,化作晶莹的水珠,映着月光泛出柔和的光泽。
屋内,一众姐妹围坐在紫檀圆桌旁,欢声笑语不断,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探春捧着一件嫁衣,细细端详,金线绣成的凤凰于飞纹样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宛若活物。
她眼中满是赞叹,忍不住叹道:“林姐姐,这嫁衣上的金线绣得可真精致!瞧这针脚,细密得连一丝瑕疵都找不出!”
惜春挨在黛玉身边,笑嘻嘻地凑近,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
“我瞧这凤凰于飞的纹样,华贵中透着灵气,倒像是宫里绣娘的手艺。林姐姐,说吧,是不是琮哥哥特意求来的?”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带着几分促狭,引得众人掩嘴轻笑。
黛玉双颊绯红,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佯装嗔怒道:“你们尽会打趣我!”
黛玉声音清脆,带着几分羞涩,眼中却漾着柔光,似被姐妹们的热情感染,掩不住内心的甜蜜。
她低头抚了抚嫁衣,纤指轻触金线,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
湘云最是活泼,跳起来捏着一方绣帕,学着喜婆的腔调,装模作样地晃着脑袋。
“新娘子且抬头,让老婆子瞧瞧——哎呦喂,这眉眼,这气度,难怪咱们定国公日日往这院里跑呢!”
她挤眉弄眼,语气夸张,引得屋内笑声一片,连紫鹃都忍不住掩嘴偷笑。
黛玉羞得站起身,作势要去拧湘云的胳膊,嗔道:“云丫头,你再胡说,瞧我不撕了你的嘴!”
宝钗笑着起身,轻轻拉住黛玉,温声道:“好妹妹,快饶了她罢。云丫头这张嘴,迟早要叫琮兄弟治一治。”
紫鹃端着一盘蜜饯进来,摆在圆桌上,笑着打趣:“几位姑娘且用些果子歇歇嘴吧。我们姑娘这两日被你们闹得,什么都顾不上了!”
正说笑间,小红匆匆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个雕花锦盒,恭声道。
“林姑娘,爷刚差人送来的,说是南边新到的胭脂,最衬雪天。”
她小心翼翼地将锦盒放在桌上,惜春眼尖,瞥见锦盒底部压着一张精致的花笺,顿时起哄。
“哟!这盒子里还有玄机!快看看写了什么体己话!”
惜春探身要去抢,眼中满是促狭,引得探春和湘云也跟着起哄。
黛玉慌忙将花笺藏进袖中,耳尖红得几乎滴血,嗔道。
“你们再闹,我可不理你们了!”
众姐妹见她这副模样,更是笑作一团,暖阁里的欢声不断,连窗外枝头的积雪都被震得簌簌落下,化作一地晶莹。
宝钗笑着摇头,温声道:“好了好了,别闹得太过了。林妹妹的婚期将近,咱们该帮着想想,该添些什么礼才是。”
黛玉低头轻笑,眼中漾起柔光,低声道:“有你们在,我已觉得足够了。”
......
江南某处荒山,夜色如墨,寒风呼啸,卷着残雪拍打在一座破败的古庙上。
庙内的残灯如豆,昏黄的火光摇曳不定,映照出周瀚文狼狈的身影。
他单膝跪地,衣袍上沾满泥泞,额头渗着冷汗,声音嘶哑而低沉。
“王爷,属下办事不利,金库一事……全军覆没。”
阴影中,北静王水溶缓缓转身,银质面具在灯火下泛着冷冽的光芒,遮住了他半边面容,只露出一双深邃而阴鸷的眼睛。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寒意:“贾琮设了埋伏?”
周瀚文咬牙,低头道:“是。他设了埋伏,我们的人刚动手就被围了,若非属下拼死突围,怕是……”
水溶冷笑一声:“废物。”
周瀚文浑身一颤,不敢抬头。
水溶负手踱步,目光投向庙外漆黑的夜色,声音森冷。
“太子和二皇子已南下,皇帝这是要拿我的人头给他们铺路啊。”
周瀚文低声道:“王爷,我们是否暂避锋芒?”
水溶眼中寒光一闪:“避?往哪儿避?”
他猛地转身,声音如刀:“贾琮毁我根基,皇帝逼我至此,如今连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来拿我?”
周瀚文不敢接话,只觉寒意刺骨。
水溶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冷冷道:“太子傲慢,二皇子阴险,二人必会相争。这是我们翻身的机会。”
他看向周瀚文,声音低沉:“传令下去,放出风声,就说太子此行,实则是为了清查江南盐税,追缴各家亏空。”
周瀚文一愣,随即恍然,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王爷是想……让盐商们对太子心生忌惮?”
水溶冷笑:“盐商们最怕什么?不就是朝廷查账?太子若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二皇子再稍加挑拨,江南必乱!”
周瀚文狞笑:“属下这就去办!”
水溶抬手,又补充道:“另外,派人盯紧二皇子,若有机会……”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杀意凛然。
周瀚文会意,躬身退下。
......
江南官道上,微风卷着落叶扫过,扬起一片尘土。
太子端坐于高头大马上,戎装在身,锦袍上的四爪金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他神色倨傲,眼中透着不可一世的威严。
身后,三千精兵列队而行,旌旗猎猎,刀枪森寒,气势如虹。
一名斥候快马奔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急促:“殿下,前方驿站传来消息,金陵盐商集体闭市,拒绝缴税!”
太子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声音冷冽:“闭市?他们是什么意思?”
斥候低头,声音更低:“据说……是因为听闻殿下此行要清查盐税,他们心中惶恐,这才……”
太子冷笑一声,眼中怒火翻涌:“一群刁商!以为闭市就能抗旨?传令下去,若敢抗税,一律按谋逆论处!”
副将李元连忙上前,拱手劝道:“殿下,盐商势大,江南经济半数仰仗盐业。若强行镇压,恐激起民变……况且,我们此行是为捉拿北静王,与盐商之事无关。”
太子不耐地挥手,马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声音冷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本宫面前,岂容他们放肆?再敢多言,军法处置!”
李元噤若寒蝉,额头渗出细汗,低头不敢再劝,只觉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
他退后一步,目光低垂,心中却暗自叹息,似已预见太子的莽撞将掀起怎样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