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贾琮返京(第2页)
“谋逆?不过是为自保罢了!皇家何时真正信任过我们这些勋贵?今日是我,明日或许就是你!”
他挣扎着坐直身子,铁链哗啦作响,目光直刺贾琮,声音压低,带着几分蛊惑。
“贾琮,以你的能力,何必屈居人下?若你我联手,定能……”
“王爷多虑了。”
贾琮打断他的话,语气冷冽如冰,眼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贾琮只忠于朝廷,不存二心。”
北静王盯着他看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忽而仰头大笑,笑声在江面上回荡,带着几分苍凉与不甘。
“好一个忠臣!但愿他日刀架颈上时,你还能这般硬气!”
贾琮不再理会,让人将北静王押回去,随即转身走向船舱。
船舱内,木窗半开,江风吹入,带着湿冷的寒意。
鎏金香炉中升腾的檀香袅袅,混杂着江水的潮气,营造出一种静谧而微妙的氛围。
甄沐瑶倚窗而坐,一身素色罗裙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发间仅簪一支白玉钗,简洁却清丽如画。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的江面,指尖轻抚窗棂,似在思索着什么。
见贾琮推门而入,她微微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清光,声音轻柔:“北静王……可还安分?”
贾琮在案前坐下,解下披风,袍角的湿气在木地板上洇出一片暗色。
他点头,声音低沉:“不过是困兽之斗,无碍。”
甄沐瑶沉默片刻,目光微微下垂,指尖攥紧手中的丝帕,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忧虑。
“我姐姐……还在北静王府。”
贾琮看了她一眼,目光平静却透着几分安抚,声音沉稳。
“你放心,入京后,我会请陛下开恩,准你姐姐归家。”
甄沐瑶闻言,指尖微微一松,丝帕上的褶痕缓缓舒展。
她抬眸看向贾琮,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低声道:“多谢国公爷。”
她顿了顿,似鼓起勇气,抬眸直视贾琮,目光盈盈如水。
“伯爷此次回京,恐怕风波不小。若有需要甄家之处,沐瑶愿效犬马之劳。”
贾琮目光微动,眼中闪过一丝深思,淡淡道:“甄姑娘有心了。”
船舱内一时静谧,唯有江水轻拍船身的声音,低沉而有节奏。
甄沐瑶的目光在贾琮身上停留片刻,忽而轻声道:“国公爷婚期可是快到了?”
贾琮微微颔首,声音平静:“还有五日。”
甄沐瑶顿了顿,目光微微下垂,指尖轻轻划过窗棂,声音轻柔。
“其实……我一直很羡慕林姑娘。”
贾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哦?”
她微微一笑,眼中似有流光转动,声音轻柔而带着几分感慨。
“伯爷待她,如珠如宝,世人难及。”
贾琮神色不变,语气平静却透着几分温暖:“林妹妹与我自幼相识,情分自然不同。”
甄沐瑶低头,指尖在窗棂上划出一道浅痕,声音很轻,似叹息,又似自嘲。
“是啊……情分。”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江水在晨光下泛着粼粼波光,似在诉说她心底的复杂情绪。
贾琮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忽而开口,声音低沉。
“甄姑娘此去京城,除了探望令姐,可还有别的打算?”
甄沐瑶闻言一怔,抬眸看向贾琮,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嫣然一笑。
“伯爷猜呢?”
贾琮目光深邃,淡淡道:“可是要去宫内见老太妃?”
甄沐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意更深,声音轻柔:“伯爷果然通透。”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贾琮,眼中透着几分试探。
“不过……我更想看看,伯爷如何在这京城的漩涡中,全身而退。”
贾琮与她对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自信。
“那甄姑娘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
......
......
紫禁城乾清宫内,夜色深沉,鎏金烛台上的火光摇曳不定,映得御案上的奏折泛着幽冷的光泽。
弘元帝独坐于紫檀龙案前,他的手中朱笔悬而未落,墨迹在纸上凝滞,目光沉沉地盯着案上摊开的奏折,眉宇间透着几分疲惫与隐忧。
殿外的更鼓声低沉悠远,夹杂着夜风吹动宫灯的细微声响,愈发衬得殿内的寂静压抑。
“陛下,太上皇驾到。”戴权躬身入内,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弘元帝猛地抬头,手中朱笔一颤,墨点洇开,污了奏折一角。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声音低沉:“父皇?”
太上皇已经多年未曾踏出大明宫,更遑论深夜亲临乾清宫!
弘元帝立刻起身,快步迎至殿门。
正见太上皇一身素袍,白发如雪,在夏守忠的搀扶下缓步而来。
虽身形佝偻,满脸沟壑纵横,但那双浑浊的眼睛依旧锐利如刀,透着深不可测的威严,仿佛能洞悉一切。
“父皇……”
弘元帝拱手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太上皇摆摆手,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退下。”
夏守忠与戴权连忙躬身退下,殿门缓缓闭合,发出沉闷的声响,隔绝了殿外的夜风与灯火。
殿内只剩父子二人,烛火摇曳,映得两人的身影拉得修长。
弘元帝亲自扶太上皇入座,奉上一盏热茶,茶盏冒着氤氲热气,模糊了太上皇枯槁的面容。
太上皇接过茶盏,却未饮,只是摩挲着杯沿,指尖在青瓷上划出细微的声响,目光幽深,似在斟酌如何开口。
“皇帝,你近来身子如何?”
太上皇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关切,却透着试探的意味。
弘元帝一怔,随即苦笑,声音低沉:“劳父皇挂念,儿臣……尚可。”
太上皇轻哼一声,目光如刀,直刺弘元帝的双眼。
“尚可?朕看你批阅奏折时,手指都在发抖。”
弘元帝闻言,瞳孔微缩,手中茶盏微微一晃,险些泼出。
他沉默片刻,避开太上皇的目光,低声道:“不过是操劳过度,父皇无需忧心。”
他的确病了。自太子与二皇子在江南闹出乱子后,他夜不能寐,咳血之症愈发严重,只是强撑着不让外人知晓,甚至连太医都只敢私下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