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莲花落水

岑婆泡的茶比漆木山泡的茶好喝，这是李莲花从小的认知。如今，他重新喝上了师娘泡的茶。李莲花发现，味道依然如故的没有变过。

李莲花端着茶杯，低垂着眼皮。打算用氤氲的热气，遮掩眼底的复杂。他听着李相夷师徒吵架，听着师娘劝架加拱火。这令他熟悉却永远无法回去的场景，熏得李莲花想落泪。

李相夷一边跟师父师娘玩闹，一边认真的观察李莲花。他们自从来到云隐山开始，李莲花的情绪就很容易察觉。这是在外面的时候，不存在的事情。

他们打闹了一阵，岑婆就让李相夷带着李莲花出去玩了。毕竟带朋友回来，总不能让人家光坐在这里喝茶吧。

现在时间还早，李相夷就带着李莲花去了后山。后山有李相夷的许多记忆，练功，打猎，调皮，闯祸……

李相夷带着李莲花慢慢的走着，他会给李莲花介绍一草一木。自己曾经在这里做过什么，当时是什么样的场景。师父师娘都有什么反应，通通都讲了出来。

李相夷会在此时不设防的李莲花的双眼里，看到回忆，看到朦胧。李莲花的脸上，也时不时的出现追忆，怅惘的表情。李相夷讲到有趣的地方，李莲花嘴边的笑意会很苦涩。

李相夷不敢多想，他觉得自己也有些魔怔了。可是，他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他太想了解李莲花了，所以，才做了这样有些卑鄙的事情。

李相夷直接带着李莲花来到了后山的河水边，他当年这里抓鱼落水，差点被师父打死。后来他拼命练习武功，练习凫水，以后再也没出过事。

李相夷本来下定决心，这是最后一次试探李莲花。因为，这里是他为数不多的“黑历史”遭遇。他想知道，李莲花来到这里以后的反应。

结果，李莲花在李相夷没有任何指引的情况下，准确的站到了他当年落水的地方。不自觉越过了李相夷的李莲花，并没有发现。自己在站到那个地方以后，李相夷骤然收缩的瞳孔和有些发白的脸色。

李相夷深呼吸，让自己恢复成刚才那样吊儿郎当的样子。然后，若无其事的站在了李莲花身边张口说道：“当初落水的时候，我的年纪也不大，不知天高地厚的就来这里摸鱼。那个时候我还不会凫水，结果站在石头上脚下一滑，就那样跌进了河里。要不是正好碰到师父上山，我早就被这条河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师父把我拎上来以后，就是一顿好打。那是我挨打最重的一次，从此以后我就发愤图强。开始拼命的练功，练凫水，让我自己再也不遇到这样的情况。”

李莲花目光悠远，语气里都是怀念。他似是调侃似是追忆的说：“当年，师父一定是黑着脸，一把把你从河里拎出来。然后，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就把你抽了一顿。”

李相夷：“李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就好像当时，你也在场一样。我当初被师父用树枝抽的，满身都是印子。我记得特别清楚，就是那棵树的树枝。”

李莲花目光朦胧：“我猜，你后来肯定对着这棵树泄过私愤。”

李相夷点头：“嗯嗯，我拿着师父给我做的木剑练习招式的时候，总是对着它劈劈砍砍的。不过，后来我也跟它道歉了。我那个时候还是小孩子，它不会跟我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