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工绝剑 作品

第669章 最了不起的大人物!(第3页)

“除非——是他!”

萧晋心跳莫名一颤,喉头一紧,却随即猛然甩头,将这个念头生生掐断。

“不可能。”

“他早死了。”

“太医亲自断气,尸体我亲自看过。”

“他若还活着,那我们这天下的道理,都要反过来了。”

他狠狠握拳,背脊紧绷,正当此时——

门外脚步声匆匆响起。

“王爷,太医带到。”

“宣。”

门开。

那名曾为太子验尸的太医院副监——宋季良,急匆匆走入,一进门便跪伏在地,神情惶惶:

“参见王爷。”

萧晋眼皮未抬,声音阴沉:

“起来,说话。”

宋季良连忙起身,却依旧垂手躬腰,小心翼翼。

“你当初,是不是为萧宁断的脉?”

“是、是下官……”

“你当时如何确认他——死了?”

萧晋走近两步,声音忽而拔高,带着冰刃般的压迫。

宋季良面色一白,急道:

“回禀王爷……下官亲自探过脉搏,心跳全无,瞳孔散尽,且呼吸断绝,四肢僵冷,当真是……七窍尽静,丹田崩碎,已无半点生机。”

“您若不信,可调太医院那日记录,皆在卷宗之中。”

“……尸体你亲眼看了?”

“是,三日停灵,皆由下官轮守其中。”

“你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

“绝无。”

萧晋目光陡然一沉:“那皇后呢?”

宋季良浑身一颤。

“是皇后亲口下的令……要我封口,称陛下……哦不,萧宁仅是‘昏迷不醒’。”

“并亲自交代,不得传出任何……有关死亡的字眼。”

“她亲口说的?”

“是。”宋季良几乎跪下,“当时就在灵堂,她坐于案前,眼中无泪,却言辞极重。”

“她说,‘陛下遗命未完,此死不宜声张。’”

“我……我也只敢听命。”

话落,书房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萧晋摆手。

“滚出去。”

宋季良如蒙大赦,急忙磕头退下。

房门再次紧闭。

萧晋转身,站在图卷前,望着那条红线……发怔。

“既然死了……”

“那昨夜,出现在付长功前的那人,又是谁?”

“若说是中山王所遣……”

“不对,中山王绝无此等实力的死士。”

“若说是卫清挽的人?”

“也不对,她麾下虽有数名高手,但冰蝶便是极限……昨夜付长功出手时,她都已经快死了。”

“那是谁?”

“这天下,还有谁能斩付长功?”

他心中已然无数次构想——这个黑衣人,到底是谁?

是江湖隐世高人?

是哪个老怪物假扮身份出山?

可都不对。

他忽而想起,探子回报中提及:那人出手之前,曾不断用飞石暗助冰蝶躲过必杀。

那不是力压的正面搏杀,而是……控局!

是一种类似“博弈”的方式!

更像是——

一个人在下棋!

他扶案缓缓坐下,喃喃低语:

“如棋……步步破局,指点于外。”

“若只是高手,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

“这种人,能斩付长功,也能斩我。”

他忽然打了个寒战。

“这世上,能有这种心性、这种耐力、这种剑术的人……怎么想,都像是萧宁的手笔啊!”

许久之后,萧晋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语气低沉、缱绻:

“不对不对,绝对不会是萧宁……他已经死了。”

“尸体、太医、皇后……每一环都是真。”

他眼神渐渐恢复了冷静,不再如之前那般激动。

他坐回案前,缓缓拾起那盏茶,轻轻呷了一口。

可就在茶水入喉的一瞬——

他眉头微皱,眼中重新浮现出一丝冰寒的困惑与深思。

“既然不是他。”

“那么,出现在付长功面前的那个人……是谁?”

空气一瞬凝滞。

房内所有温度仿佛都被这句话抽空。

那人——不是萧宁。

那人能杀付长功。

那人,站在冰蝶面前,用一剑将天机榜第十的绝世高手逼入死局。

萧晋缓缓放下茶盏,手指轻敲桌面,一下一下,节奏无比缓慢。

“换句话说……”

“卫清挽那边……还有一个能吊打付长功的……隐藏高手?”

他说得极轻,声音几不可闻。

可一语落下,整个书房的气氛顿时变得冰冷。

他忽而轻笑了一声,神色却没有一丝愉悦。

“呵。”

“卫清挽,你还真藏得深啊。”

“付长功不是无名之辈,是天机榜第十,出了名的杀伐果决、擅于压制。”

“而你,仅仅只是护送车队,居然连这种级别的人物都舍得投入?”

“若这还只是你藏的一张牌……”

“那你手中……到底藏着多少?”

他猛地站起身,踱步于室中,面色阴沉如墨。

“你一个丫鬟,已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蒙尚元、铁拳同样都位列天机山高手榜,悍勇无双。”

“再加上你自己这个布局者——”

“本王一直以为你只是死守遗命,图保残局。”

“可如今看来……”

“你分明,是在布一个大局。”

“一个将‘太子遗脉’从大尧边缘,送入龙椅之上的大局!”

他越说,眸光越冷。

他越说,声音越沉。

信服在一旁听得遍体生寒,忍不住低声问道:

“王爷……那咱们接下来,是不是……?”

“接下来?”

萧晋停住步子,忽而转头看他,眼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森冷意味。

“接下来,本王得重新审视这一局了。”

“本王以为,昌南王府剩下的,只是残兵旧部。”

“本王以为,卫清挽在苟延残喘。”

“本王以为,付长功一人足矣镇局,顺势一击,便可扳倒这段余脉。”

“可现在——”

“连天机榜的牌,都打不动了。”

“那么……”

他抬头,望着窗外那阴沉未散的天色,眸中寒意透骨:

“他们,藏了多少人?”

“多少力量?”

“多少……我们看不到的底牌?”

“若我不知道也就罢了。”

“可现在……我知道了。”

“那我若不应变,下一步死的——便是我。”

他说到最后,声音竟低哑如喃语。

那一瞬,他原本坚如磐石的自信,第一次浮现出了不安的裂缝。

不是对萧宁。

而是对那个藏在光影背后,斩杀付长功的——未知之人。

那不是力量上的恐惧。

是未知所带来的寒意。

是棋盘之外,还有人在下棋的恐惧。

萧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面容冷峻如霜雪。

“信服。”

“属下在。”

“给我暗中查。”

“所有接近车队之人,一一排查。”

“本王不信,这世上真有人无迹可寻。”

“查不出名字,就查出影子。”

“查不出影子……那就设局引他主动现身。”

“本王倒要看看,这个能斩付长功的‘暗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又是谁,能养出这样的刀!”

“只有弄清了这一点,咱们才能对他们再次下手啊!”

“他们距离回京,可是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