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倒霉的运费业
公元7年5月20日南桂城的盛大体育活动之中的骄阳炙烤着演武场,青铜铸造的日晷指针在青石板上投下锐利的阴影。公子红镜武三米高的身躯斜倚在鎏金王座上,中毒未愈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不健康的青紫色。他活动手腕时,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像老旧的机关在转动。
"拿冰来。"红镜武对侍从摆手,立刻有四个壮汉抬着半人高的冰鉴上前。他抓起整块寒冰塞进嘴里,尖锐的冰棱划破口腔也浑不在意,鲜血混着冰水从嘴角溢出,在玄色锦袍上晕开暗色痕迹。
十二面夔牛皮战鼓突然擂响,场中央升起两座花岗岩擂台。左侧走来个浑身缠满绷带的瘦小男子,每走一步都有血渍从绷带渗出——正是蝉联三届的"忍痛王"秋马忍。右侧飘来顶朱红软轿,轿帘掀开时,穿杏红襦裙的少女赤足踏出,脚腕银铃竟在青石板上刮出串串火星。
"舍妹红镜氏。"红镜武向贵宾席拱手,声音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今年刚满十四。"他说这话时,少女正用簪子扎自己手心玩,翡翠簪头完全没入血肉也不见她皱眉。
三公子运费业甩开描金折扇,扇面上"痛觉全无"四个狂草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今日比三场!"他声音穿透鼓声,"一比刀割,二比火烙,三比..."突然被红镜广的咳嗽打断。轮椅上的二公子扔出个锦囊,运费业接住倒出三根透骨钉:"第三场比这个。"
秋马忍的绷带突然渗血更甚,贵宾席上的田训却抚掌大笑:"妙!传闻秋兄的痛觉神经比常人敏感十倍,今日可算棋逢对手。"他说着瞥向正在玩自己头发的红镜氏,少女把发梢绕在手指上勒出深痕,皮肉都发紫了还在笑。
二十名赤膊壮汉扛着十把鬼头刀上场,刀刃在日光下泛着蓝汪汪的光。"淬了辣椒汁。"红镜武向妹妹解释,少女却已经蹦跳着把左臂搁在砧板上。执刑者手起刀落,少女小臂顿时皮开肉绽,辣椒汁渗入伤口发出"滋滋"声。
秋马忍的绷带下传来闷哼,他伸出布满旧伤的右臂。当鬼头刀砍入他伤口时,这位忍痛王突然仰天长啸,声浪震碎了最近处的琉璃灯。红镜氏却歪头看自己露白骨的手臂,突然用伤口夹住执刑者的衣带:"再来一刀嘛~"
红镜广的轮椅碾过地上血渍,停在兄长身侧:"她伤口没流血。"二公子琉璃色的眼珠紧缩,"你发现了吗?"红镜武掰开妹妹的伤口查看,果然只见粉白色肌肉纹理,血管像被冻住般毫无生机。
"冰髓散的后遗症?"田训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折扇指着少女发梢凝结的冰晶。运费业突然高喊:"第二场准备!"场中央已架起烧红的铁板,三寸厚的青铜板上烙着"痛"字铭文。
秋马忍撕开胸前绷带,露出纵横交错的旧伤。他赤脚踏上铁板的瞬间,白烟混着烤肉味冲天而起。观众席有人呕吐起来,忍痛王却在这时跳起胡旋舞,每步都在铁板上留下焦黑的脚印。
红镜氏提着裙角转圈,绣鞋烧穿后露出白玉般的脚掌。她突然蹲下用手指描摹铁板上的铭文,指尖皮肉碳化脱落也不停歇。"不对劲..."紫学治太医捏碎手中药丸,"没有痛觉的人不该主动增加伤害..."
当运费业举起三根七寸长的透骨钉时,秋马忍终于踉跄着跪下。他小腿肌肉不自然地痉挛,显然已到极限。"认输吗?"红镜广轻声问,却见妹妹已经抢过钉子,对着自己太阳穴比划。
"住手!"红镜武的暴喝震落檐角铜铃。少女动作顿住,钉子尖已刺入皮肤半寸。全场死寂中,突然响起"嗒"的一声——秋马忍绷带里掉出个青铜小瓶,瓶身刻着与红镜武胸口如出一辙的桃花纹。
红镜广的轮椅突然横挡在妹妹身前:"瓶里是桃花瘴。"他声音轻得只有兄长能听见,"秋马忍是药人。"场中央的忍痛王正疯狂抓挠自己胸口,挠出的血痕里隐约有粉色孢子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