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集 医馆尴尬解开(第2页)
"呃...对不住..."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完全没了先知的威严,"我这人就是嘴贱..."说话时嘴角抽搐,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滴汗顺着太阳穴滑落,在染血的银发上冲出一道浅痕。
紫檀木榻上的运费业猛地撑起身子,缠满药布的手指死死攥住床沿。"原谅你?"他声音嘶哑得像是吞了炭火,"老子膝盖现在还在抽筋!"由于动作太大,左手包扎的伤口崩裂,血水瞬间浸透三层纱布。
田训的折扇"啪"地展开,露出新题的"活该"二字。但当他看到运费业伤口渗出的血呈现不正常的青紫色时,扇面突然僵在半空。
葡萄氏寒春的绛紫裙摆扫过满地狼藉。她指尖的暹罗匕首正抵着红镜武咽喉,刀尖沾着从运费业伤口刮下的药膏。"先知大人?"寒春冷笑,"我看是下毒的行家吧?"匕首突然翻转,挑开红镜武的护腕——内侧赫然刻着与毒指夹相同的螺旋纹!
轮椅上的红镜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琉璃色的眼珠转动,病弱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兄长,认了吧..."说着从袖中抖出半块青铜令牌,上面沾着粉色孢子状的粉末。
"你们!"红镜武突然指向围观人群,玄铁护甲撞碎最后一个完好的药罐,"当时谁阻止了?"他染血的手指挨个点过——田训的折扇、耀华兴的金步摇、赵柳的剑鞘,"都在看戏!"
运费业闻言一怔,染血的视线扫过众人。确实,当他被架上铜柱时,这些所谓的挚友都坐在贵宾席上谈笑风生。现在想来,连耀华兴递来的烧鹅都透着蹊跷——那鹅腹里藏的刀片未免太巧合。
太医馆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紫学治老太医的银针掉在地上,清脆的"叮当"声在砖石间反复回荡。耀华兴的金步摇停在半空,步摇尖端凝着的幽蓝毒液欲滴未滴。
轮椅上的红镜广突然笑出声。这笑声像把钝刀,一点点剖开在场每个人的伪装。他转动轮椅来到兄长身边,苍白的手指抚过那些伤口:"大家...不都一样吗?"
运费业突然觉得伤口发痒。低头发现药布下的皮肤正在蠕动,数条银线状的疤痕像活物般游走——与红镜武胸口的伤疤如出一辙。他惊恐地看向紫学治,老太医却别过脸去,手里攥着个打开的玉匣,里面残留着粉色孢子。
田训的折扇"咔"地折断。他盯着匣底刻的"御用"二字,突然明白为何没人真正阻止——这场折磨本就是多方默许的试炼。折扇裂口处飘落的粉末,与令牌上的孢子同时发出荧光。
"罢了..."运费业突然瘫回床榻,声音疲惫得像老了十岁。他举起伤痕累累的手掌对着阳光,看见指缝间游走的银线正组成龙鳞纹路,"横竖...都他妈是一路货色..."
红镜武趁机爬起,银发上的血痂簌簌掉落。他讪笑着想去拍运费业的肩,却被伤口渗出的血珠烫得一哆嗦。最终只是嘟囔着"改日赔罪",便拖着弟弟的轮椅仓皇逃离。
当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门槛外,运费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沫在阳光中呈现诡异的七彩光泽,落在地上竟腐蚀出桃花状的焦痕。耀华兴想上前搀扶,却被田训用断扇拦住。
"晚了。"田训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他弯腰拾起红镜广"不慎"遗落的绢帕,上面用血画着完整的黑龙图腾——龙睛处正是运费业吐血的落点。
太医馆内的血腥味混合着药香,在闷热的空气中凝滞。运费业指尖滴落的血珠在地砖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众人神色各异的脸。田训的断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玩笑!都是玩笑!"田训突然拍着大腿笑起来,眼角却不见半分笑意。他弯腰捡起折扇时,袖口暗袋里滑出个青瓷小瓶,骨碌碌滚到运费业床前,"这瓶三十年的荔枝酿,抵得上十只英州烧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