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月玄晖 作品

第59章 遭洗劫使臣陈血躯 弄奇巧瓦剌呈拙技(2)(第2页)

“公主放心,”这个精明的女人,什么也瞒不了她,马哈木意味深长地将萨木尔揽了 揽,扳过她的头,轻轻地在她的唇上亲吻着,“马哈木是那么傻的人吗?草原上的部族有 几个不对不熟悉的行旅下手?就如天上的刮风下雨一般普遍平常。我瓦剌部距事发点这么 远,大明皇帝怎会想到是我们所为呢?即使阿鲁台猜着了,疯狗一般咬也是白咬。”

说到这儿,马哈木看了一眼萨木尔,不失时机地安慰道,“有朝一日,灭了鞑靼部, 找到黄金家族的人,就杀了这个答里巴,请孛儿只斤家族的人做可汗,找到洪高娃和她的儿子当然更好了。”

萨木尔无言,望着帐外。马哈木的承诺已不知说了多少次了,小脱欢都十岁了,还是遥遥无期,能叫她说什么呢。远远地听到了帐外传来的马蹄声,知道是暖达湿来了,他要议事,便对萨木尔道:“鞑靼贡使带的东西还不少呢,居然有好几车,有金银绸缎,有日用什器,中用的很多。带上脱欢,去挑一些,你挑过了,我就散给弟兄们了。”

“别忘了太平和把秃孛罗。”萨木尔拿开他的手,刚要回去,又想起了一件事,“听你们方才说还有谁的女人?”

“哦,是南朝皇帝赐给阿鲁台的汉女,”马哈木狡黠地瞄了一眼萨木尔,这内情是不便她知道的,否则,又是个没完没了,“我一个不留,转日就把她们赐给暖达湿、达兰察等弟兄。”

萨木尔没太在意,叹息了一声。在男人的眼里,女人就是物品,就是战利品,就是随便可以呼来唤去的牲畜,听说南朝有过女皇帝,那么,为什么女人不能主宰这个杀杀夺夺的草原而让它平和呢?

暖达湿从大明回来后,把永乐皇帝对传国玉玺不甚看重的无所谓态度转达了,马哈木十分沮丧。搜肠刮肚的谋划,在皇帝眼里不过是轻飘飘的落叶,他登时有了一种被揭开疮疤看到鲜肉的疼痛感,心里难受却又无从发泄。唯一能给他慰藉的就是灭了鞑靼的贡使团, 除恶未尽,是他最大的遗憾。

不等暖达湿入帐后行礼、坐定,马哈木已是迫不及待:“还是放跑了一伙人,阿鲁台的告状信很快就会到南朝,麻烦不小,不知你这个“汉地通”有何高见?”

路途中,达兰察已向暖达湿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作为马哈木的智囊和使臣,暖达湿不仅能熟练使用汉语,且对南朝的皇帝和五府、六部、都察院的重要大臣都有所了解,利用朝贡的机会,通过海童还结识了权倾内朝的大太监黄俨,瓦剌部最珍贵的皮毛珠宝没少入了黄俨的宅子,因而,南朝皇帝的重大举动就没有他暖达湿不知道的。

“南朝皇帝是个脾气暴躁的急性子,”暖达湿的话里带着些许的无奈,“他要是狂怒起来,哪管什么青红皂白,若是凿实了瓦剌劫了他敕封阿鲁台的银印和玺书,不定会蹦多高呢!后果很难说。我的办法就是装傻、装无辜,还说玉玺的事。这回以您顺宁王的名义 给他写信,狠狠戴高帽,夸他富有四海而仁德广布,受命于天而求治于政,顺天应人,却不拘泥于千百年传国的方寸之印,真天子大国风范。越是这样,顺宁王就越加敬佩,就更要献出传国玉玺。皇上不来取,瓦剌就去送,想不到才出和林没几天就遇到了阿鲁台的骑兵,苦战半日才保住玉玺,只好回来了。虽未送达,但心意在了,天地可鉴,这是一层。 第二层是大夸他的征剿之功,鞑靼部从此老实了,不再西犯,草原安定了。在信中一定还 要渺渺说起,大明之所以战败阿鲁台,实是瓦剌此前给了鞑靼致命一击,才有皇上一鼓作 气的大捷。”

“瓦剌是给皇上当了征剿阿鲁台的先锋了,”马哈木一笑,接过话题,“瓦剌虽胜, 损失太大。小小部落死伤二千余人,马匹器械同样数目可观。皇上为天下之君,心容天地, 赏功罚过,连往载的仇敌都安抚了,瓦剌为陛下充当前锋的战功还不该奖赏?损失的兵马 器械也该补充,还有数万从征将士的浴血奋战呢?皇上奖赏了,补充了,化外各族才会真 真钦佩陛下明察秋毫的公允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