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小山村

这是小小村庄，叫罗村，有100多户，人口不到一千，分上中下三村。上村在村头为一队，中村在中间为二队，下村却分为三部分驻扎于三处，整体如扇形，形成犄角之势。

村子里的人靠山吃山，除了地里平日的种植，其余的吃食主要来源于背后的开元山脉。山里的兔子、山鸡、木耳、菌子都是不可多得的美食。要是哪天能猎到一头野猪，全村的吃饭问题，也会得到改善。

由于地处南域，村里大部分人都是麻衣麻裤，一对拖鞋走天下。刚入秋北风就刮了起来，天气一下子就变冷了，大家感觉如同进入冬天一样。百年不遇的天气，让全村都慌了神。地里的庄稼还没到收成的时候，要是天气一再变差，收成下滑，村里每个人过冬的口粮都成了问题。早早的，村子里的老村长，长辈就带着大伙在祠堂里开始了商量，最终决定着天气变化前派三只小队进山。趁山里的野鸡、野兔、野猪正膘肥体壮的时候，也在变天前多狩猎，让村子过个安心的冬天。而剩下的人留在村子里，时刻听从村上安排，一有什么不对，提前秋收。

第二天，斌叔早早就拟好告示，让人当众宣读，，最后在大宗祠前点燃，祭告先辈。一天过后，全村都开始行动起来，气氛也变得越来越压抑。

平日里总带着一条杂毛狗，在村里耀武扬威的林枫，此时正抓心挠肝，恨不得凭空生出点事来。看着紧锣密鼓做着准备村民，林枫决定自己也要进山去碰碰运气，就算不能猎到野猪，但趁乱捡个野鸡、野兔什么的也不错。

林枫一人住在家里，父母带着妹妹常年在外，爷爷奶奶住山上的老屋，只有在饭点才会回来。陪在他身边的是一条杂毛狗，叫老黑。老黑是村里一霸，平日里乖巧听话，但村里的小孩都怕它，连村里的大人都对它敬畏三分。要是哪天心情好，吼上几声，山上的野兽也瑟瑟发抖。林枫却恰恰相反，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没事也能给你整出点事来，不是在干架就是在去干架的路上，是村里出了名的刺头。所以他的衣服上到处是补丁，鼻青脸肿更是家常便饭。

林枫揣着自己的小九九，到处去忽悠，奈何村里的小辈都被家里看得紧，愣是找不到一个愿意的。最后没办法，只能再次盯上二虎。对着愣头青一样的二虎，林枫上来就是一顿忽悠。哪怕林枫把事情讲得天花乱坠，奈何二虎就是不上道。迫不得已林枫只能使出杀手锏，在许诺了炖肉和鸡腿的前提下，二虎才勉为其难的应承下来。林枫也舒了一口气，终于有一个伙伴了。

二虎平日里跟老村长住在一块，他是老村长在村头捡来的小孩，也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没有姓的人。村里有规定，不管你以前叫什么，来自哪里，在村子里都会改姓林。村子里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外来人口，他们来到这里，村上提供落脚的地方，分配土地。而要彻底融入这里，就得入族谱，上姓名，统一接受村里安排。有人离开，也有人留下来，在这里重新开始。二虎年纪还小，又没有父母，只能等他成年之后自己再做决定，所以他没有姓，只有名。名字是村里最有学问的斌叔起的，虽叫二虎，却生性胆小，平日总是大门不出小门不迈。每天总是坐在门口那个木头墩子上发愣，偶尔有人从门前经过，他就会冲人傻笑，以至于大家都觉得他脑子不太灵光，暗道可惜。林枫揍过很多小屁孩，唯独没欺负过他。每次去找老村长，都会给二虎带来很多好吃的，还给他讲很多外面的事。林枫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明白，因为每次他都在那里傻笑。后来林枫发现，时间长了，他竟然在二虎的眼里看到了光他找二虎的次数也就变得更多了。

夕阳西下，晚霞倒影在村前那条小溪上，而平日里溪边玩撒的孩童却早已不见踪影。村前那棵鸡冠树下早已人头攒动，随着八队长一声令下：“出发”。三只小队鱼贯而出，身后的看家狗一下变成了猎犬，兴奋的低咽着。

晚霞早已褪去，秋风徐徐吹来阵阵寒意，本就人烟稀少的村庄更加萧瑟。贪玩的孩童早就被家中长辈带回家中，乖乖的躲在了被窝里，只有远处的森林里不时传出几时兽吼，夜更加静了。

俩个少年如同鬼魅一般躲躲闪闪，一路向村口溜去。年龄大的叫林枫，小的叫二虎。

“哥，我怕”后面年龄小一点少年说着，一只手个更是死死死地拽着前面那个少年的衣角。

“怕就回去，不过明天吃肉没你份”前面那个少年说。

一想到肉汤，后面少年就不淡定了，都多久了，肉是什么滋味都快忘记了。

“我去，我不怕”少年语气坚决地说。

“这就对了，等我逮到野鸡，给你留条鸡腿”

“真的，不许反悔”

“骗你干嘛”

两个少年才出村口，仿佛就看到了明天晚餐，闻到了鸡腿的味道。奈何天不作美，兜兜转转半夜，愣是连根鸡毛都没看到，腰间的竹笼里更是光光如也。

突然，一道黑影从边窜出。二虎吓得一激灵，慌忙躲到林枫后面，“妈呀”大喊一声。林枫致回头看着躲在后面，用自己衣服遮着半只眼睛的二虎，不禁有些无语

“毛病，这是老黑”。二虎看着面前，摇着尾巴，吐着舌头，转圈圈的杂毛狗，恨不得上前去揣两脚。

“老黑，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老黑嘴里“呜呜”的低咽着，一边朝一个方向看去。

2半山坡

两人跟着老黑一路小跑，不知不觉已半夜，终于在一座山前停了下来。

这里甚是古怪，与其说是一座山，倒不如说是半座山。山很大，一面很是平缓，另一面却是悬崖，整座山宛如被人生生削去了半边。每逢阴天，山上更是电闪雷鸣，呜咽声不断，宛如人间炼狱。这里野兽众多，但人迹罕至，连村里的老猎户也不敢涉足。

“哥，这里好像是半山坡，听说山上封印着大妖”二虎忐忑地道

“是这里吗”林枫问，随着老黑点了点头。林枫又回头对二虎说：“怕吗？”

“不怕”二虎表情坚定

林枫手一招，两人一狗，就开始往上摸索。不一会，二虎就逮到了五只野鸡，捡到了三只兔子。今天怎么回事，野鸡个个像木头桩似的。二虎逮得开心，心里也纳闷。回头一看，林枫正扛着铁叉，嘴里“咿呀咿呀”地哼着，整个就一二杆子。再一看，老黑翘着尾巴，迈着六亲不认步伐，身上也是空空如也。乍一看，这两货哪是狩猎呀，反而像是出来散步的。

“哥，你一个也没逮到吗？这个给你”二虎说着，就把两只野鸡递了过来。

“你留着吧，野鸡我这里多得很”只见林枫手一甩，地上就出现了一只野鸡。

“哥，这些全给你，你教教我呗”

“不教”林枫说着，手上却毫不客气，手一扬，把地上的东西全收了起来。看着突然消失的野鸡、野兔，二虎两眼放光，好一阵才缓过来。

“哥，你就教教我嘛！只要你教我，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真的，不反悔”

“真的，不反悔”

“好，以后你就跟老黑学”

“哥，你不觉得这半山坡有点怪怪的吗？你看那野鸡动都不动的，野兔好像是被什么给吓死了，上面不会真有什么怪物吧”。二虎忐忑地说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怪物吗，长什么样，那个能吃吗？好吃吗？火锅呢，还是烤肉串好呢。算了还是炖肉吧，不知道一锅能不能吨得下。林枫一阵胡思乱想，脚下却不停留。一阵搜索，野鸡，野兔已所获甚多。甚至还在山沟沟里，捡到了一窝野猪，等回村后把它们都圈养起来，以后就不用年年上山打猎了。看着一个个动物被林枫收走，二虎由惊讶到现在也就慢慢释然，今天有点怪，林枫和老黑更是让他琢磨不透。想想就自己那点脑袋瓜子，也就不去想了。

“嗷呜”一声大吼，紧接着就是碰碰的撞击声，只见天空中一道惊雷“啪”的一声，撕裂虚空，“轰”的一声，击打在山巅。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老黑，有宝贝”

随着林枫一声喊，老黑身体慢慢变大。“嗷呜”一声，林枫已翻身而上。老黑更是两腿一登，膄的一声就向山顶冲去。目瞪口呆的二虎两眼发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看着前面慢慢远去的背影，最终还是迈开颤抖的小腿追了上去。

3凤族

山巅之上，一人静静坐在一块石头上，面前生起了篝火，篝火一边架着一口锅，另一边烤着肉。此人正是林枫，只见他不时往锅里丢几根草，几个野果。烤肉上不时撒一些粉末，涂些料汁。站在边上的二虎早已看呆了，而老黑早已哈喇子流了一地。不一会，香气四溢，烤肉夹杂着肉汤的味道慢慢弥漫开来。老黑早已笔挺的坐到了篝火旁，两眼圆凳着火堆上的一只野兔。二虎肚里的馋虫早已爬到了嘴角，只等一声令下，就全力以赴。

时间宛如静止，只有篝火在跳动，热气在冒腾。“好了”老黑和二虎好像听到了天籁之音，一下就解放了。

老黑爪子一伸，抄走了一只野兔，也不管热不热，咔吧！咔吧地啃了起来。二虎也不甘示弱，也从架子上拿走了一只，随手撕下来一条后腿啃了起来。

“这……”二虎大惊，肉入口即化，化作一股股暖流，流入四筋百骸，身上的毛孔全开，无比舒坦，二虎不禁打了个寒颤“哈吃”。

“吃饭时也要注意哦，要不饭就没了”二虎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野兔早已被老黑一口吞下。二虎也不在意，随手又要拿架子上的烤肉。

嗯，二虎手一疆，脊背发寒，感受到了两道犀利的目光，慌忙收回了手。

“你不吃吗？”林枫望着前面的虚空说到。

“我倒是想吃，只是出不来呀”虚空中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出不来呢”林枫道

“试试嘛！”短暂的沉默后，咣当，咣当

声不绝，只见一道身影缓慢的从黑雾中走出。带走近了，才看得仔细。此人身体高大，此时却佝偻着身躯，手里拄着已根拐杖，背后一对翅膀无力的耷拉着，遍布皱纹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光芒四射，像是在诉说着他曾经的不凡，是一个披靡天下王者。

“老黑”林枫一声招呼，老黑爪子一扬，老者身上的符文锁链随之消失。

老者大惊，慌忙行礼“老身有礼了，”。

“林枫，老黑，二虎”林枫一一介绍。见林枫也不做作，老者走到篝火前寻一石头坐了下来。

“有酒吗？”老者问

“喝汤吧，汤好喝”林枫道

老者也不客气，接过二虎递来的碗，随手抓起了旁边的烤野兔，一口汤一口肉就吃了起来。本以为是凡间俗物，但一入口，老者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那一口，一口肉里竟含有一股恐怖的能量，冲刷着他干枯的躯体，滋养着他的血脉本源。他就像春雨中的枯木，贪婪地吸收着。一碗，两碗，直到三碗下肚，他才想起自己的无理。刚想说点什么，抬头一看其他人都在胡吃海造，低头干饭，心里也就释然，也许使劲吃才是最好的选择。

“林兄弟，你看我吃得差不多了，我能不能带一份回去”老者尴尬地道。

“你要带回去当早餐呀”林枫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说。

“非也，我已有家室，现在我一人在外享乐，而家中妻女却在受苦。如此美味，只是想带一份回去让他们也尝尝。”

“你把她们叫过来一起吃不就可以了吗”二虎口齿不清的道。

“可以吗，”老者一脸不可置信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村开宴席，都是全家一起上的。”二虎道

得到答复，老者转头就走，一刻也不敢停留。不一会，就见老者手里拉着一位老妇，后面跟着一个小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老黑爪子一扬，老妇身上的符文锁链随之消失。老妇身材高挑，背后双翼耷拉，满脸皱纹。小女孩7、8岁模样，身材瘦小，背后却没有双翼和凡人小孩无异。三人一坐下，二虎就递来肉汤，老黑也递来了刚烤好的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