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柴和忧虑劝曲突(第2页)
他说道:“长史、明公,仆前奉公之令西循,虽至陕西而止,然弘农形势,仆已探明。弘农现亦义军蜂起而皆无主。若於此际,李总管引军先下渑池、陕县,取常平仓,继入弘农,明公亦别遣一部,绕过洛阳,与其相合,而以明公所信重之士为将。随后,以明公的名义,招揽彼等诸部义军,各给以厚赏爵禄,以常平仓之粮赈饥民,必从者如云集矣。弘农何愁不得?”
李密抚摸胡须,陷入思索。
抛开李善道的“出尔反尔”不说,柴孝和的这个建议,倒是一个不错的建议。
弘农等地,现确如柴孝和所说,早也是“义军蜂起”。几个月前,柴孝和只以数十骑西行,甚至还没有到弘农,只刚到陕县,不长的时间内,就招揽到了山贼万余人。只是旋即,李密在洛阳败於庞玉、霍世举,柴孝和闻讯,不得不仓促返回,其所招揽之众乃亦散去。
——陕县,即后世之三门峡,位在渑池之西,黄河南岸。其县东与渑池接壤,北与河东郡接壤,向南过桃林县,就是弘农郡。陕县境内有个粮仓,名太原仓,又叫常平仓。柴孝和当时去陕县,一个目的就是想把这个粮仓打下来,可还没打,李密就兵败了。
李密起身,到地图前,背着手,细细看之。
柴孝和、祖君彦、房彦藻等都停下了说话,给他思考的时间。
……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人撞进帐内。
众人扭头去看,来者是李密的记室邢义期。
房彦藻大吃一惊,说道:“四郎,你的脸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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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邢义期鼻青脸肿,显是刚挨过揍的模样。
扑倒在地,邢义期带着哭腔,悲愤地说道:“明公!明公!仆敢请明公为仆作主!”
李密也已看见他的狼狈,赶忙上前,把他扶起,问道:“怎么回事?”
“明公,适奉公之令,往司徒府传递公文,碰上了翟长史,翟长史又唤仆赌钱,仆因手头还有公务,委婉辞绝,却不意翟长史顿时作色,骂仆拿大,拳打脚踢,把仆打了一顿!”
祖君彦怒不可遏,奋然拍案,怒道:“一辱再辱,邢君怎得罪他了?翟摩侯欺人过甚!”
邢义期这已不是头回受翟营的侮辱。
上回翟让喊他喝酒,他去得晚了,已被翟让收拾一顿。这回只送个公文,又挨了翟摩侯的打。
何止祖君彦大怒,邢义期是李密的记室,相当於后世的秘书,是李密的亲近吏,先后在翟营受辱,挨打的是他,但折损的是李密的脸面。房彦藻等亦都大怒。李密也现出薄怒。
祖君彦怒道:“有其奴,必有其主。奴儿反复,主亦无理。明公,四郎前已受辱,今复受辱!前次,明公以大局起见,未有责司徒之不敬;这一回,却不可再忍了,理当重责翟摩侯。”
——反复之奴,自是李善道。无理之主,则是翟让。
柴孝和急忙劝道:“明公,当此将与王世充等隋援决战之际,不宜内部生乱,且稍再忍之。”
“忍?明公忍是忍了,可问题是,司徒、翟摩侯他们承情么?明公一忍再忍,彼辈却一犯再犯,一再地触犯明公之主威!四郎、崔世枢、冯慈明、张季珣,彼辈已是目无尊上多少次了?又围攻洛阳,缘何迟迟不克?其营诸军,常自懈怠!如是彼辈能如琅琊公等一般,奋勇精进,洛阳再坚,也早打下来了!明公,司徒专行贪虐,陵辱群僚,无复上下,实已不可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