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当咸鱼 作品

第1426章 又是不一样的灶房(第2页)

她们自己的手,常年浸在泥水里、柴火旁、猪食槽边,被粗糙的活计和寒暑磨砺得骨节粗大、布满老茧和裂口,指甲缝里总也洗不净泥垢。

此刻,她们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或是互相悄悄看了一眼对方同样粗糙的手,再看向门内那些在干净布匹上灵活操作的手——那手上的茧子似乎生在指肚和掌心特定的位置,是为了握住那小小的木头把手,而不是为了对付荆棘和锄头柄。门内的手,显得干净,显得……轻松。

没有男人在旁指手画脚,没有孩子哭闹着要抱要吃的绊在脚边。只有“咔哒咔哒”的声音,稳定得如同心跳。偶尔有相邻的两个妇人低声交谈一两句,脸上带着一种松弛的笑意,那笑意在岭南妇人的脸上是罕见的奢侈品。

季如歌默默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这间“女”字屋,岭南人茫然地跟着他。他走向院子另一端,推开一扇没有挂任何标识、但明显大得多的门。一股混杂着蒸腾热气和食物香味的暖风猛地扑了出来。

这是一间极其宽敞的屋子,屋顶很高,几口巨大的铁锅架在屋子中央的砖砌大灶上,锅盖缝里“噗噗”地冒着白色的蒸汽。

十几个同样穿着干净围裙的男女在忙碌,洗菜、切菜、揉面、添柴火。屋子的另一边,是几十张长长的木桌和条凳,擦得油光发亮。此刻还没到吃饭的时候,桌子空着,但那种热腾腾的生活气息,已经扑面而来。

“这是公中灶房。”季如歌的声音第一次在这工坊里响起,不高,但足以让身后的人听清,“做工的人,无论男女,每日的饭食,都从这里出。辰时、午时、酉时,按点来吃便是。管够。”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岭南妇人惊疑不定的脸,她们习惯了天不亮就爬起来生火煮猪食、给一大家子熬稀粥,然后背着孩子下地,或是带着孩子去溪边洗衣。做饭,是刻在她们骨子里的沉重劳役,一天三顿,顿顿不得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