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雷 作品

第1章 奋蹄的云马(第2页)

旁观的群众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阿姨,您消消气,我没别的意思,您说的是,您说的是,都怪那老——老东西,您该刹车,我不该撞您的车,都是我的错,您的车我负责修好,其他还可以商量,您就给个痛快话吧!

年轻人,这才像句人话吗。胖阿姨听墨镜男这么说,怔了一下,眼珠咕噜咕噜转了两圈,语气明显降了一个八度:人应该揪出来,车更应该修好,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世界多美好。

理解万岁!路上本来没有追尾,车多了,追尾就成了防不胜防的马蜂窝了。理解万岁!理解是最美的道德!

胖阿姨叨上瘾了,不停地说,“我也不能得理不饶人。但是,年轻人,你必须给我记住,”比亚迪车主昂头叉腰,絮絮叨叨,一再提醒墨镜男看自己车尾上的车贴,“下次别再给人添堵了。”

“一定,一定……阿姨!”墨镜男应承着,不时拿眼瞄着车尾上的车贴,上面赫然写着七个红色的楷体字:驾考十八年!你懂!

此时路口的车辆堵得寸步难行,催促的喇叭声此起彼伏,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情况越来越严重。

好在有两名交警火速赶来疏散聚集的车辆和人群,糟糕的路况逐渐得以恢复通畅,人们才一步三回头地散去。

离开十字路口的罗列转身向荔园大道东边走去。

走到一个报刊亭附近,他感到有一点口干,便上前买了一瓶矿泉水。离开没几步,他感觉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敛步,回身。

他看到一个光头佬乜着一双吊白的小眼剜着他。此人圆头圆脸,肤色赤黑,左额角上有一道四寸长一指宽的伤疤,像某公司的logo在头上向后打着紫红色的小勾。

这人不是刚才闯红灯的老头吗?罗烈疑惑地问:“大叔,有什么事?”

“痴仔,先前在十字路口,你咒我去死是吧?”勾疤佬指着百米开外的路口问。

“你认错人了,我没咒你。”

“敢做不敢当,衰崽!多管闲事,想出风头是吧,有种……”

话音未落,勾疤佬挥起右掌向罗烈扇去。

罗烈感到有股邪风袭来,左前臂下意识地格开来掌,顺势缠臂下压,五指闪电扣住对方手腕,右手迅疾攥住对方胸襟,拐步抢前一顶,以身体的崩劲撞向勾疤佬。

勾疤佬受不了四两拨千斤的撞击,向后倾倒。罗烈恐他摔成一坨肉泥,顺带拎着他离地半尺,随后松手,勾疤佬扑通一声,轻轻地仰翻在地——“哎哟哎哟”叫起娘来。

罗烈起身指着他说:“秃老头,有你这样认人的吗,不要逮谁咬谁,像你这样用不着三五天,用不着买票,你将会万分荣幸地坐上缺心专列的阎王号地铁,你应该……”

罗烈还想数落勾疤佬两句,但想到对这种人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浪费口舌,便咽下到嘴边的话,扬长而去。

不曾想没走多远,勾疤佬一骨碌爬起来,飞奔着抢到罗烈身前猛然下跪,手脚并用紧紧箍住他的一条右腿,撒泼地大叫起来:

“救命呀!快来人啊!要杀人了,杀人犯要杀人了……”

罗烈没想到此人如此厚颜无耻,无法无天,意识到遇到难缠的对手了。他使劲想挣脱,但勾疤佬一副死猪不怕水烫的架势死死抱住他的大腿不肯撒手。

此时四周已围上来几十个人,各各眼里透着异样的光彩。有人嫌不够热闹,在旁边推波助澜、怂恿叫嚷,希望事情发展得更加紧张、刺激、精彩。

有人忙里忙外,举着照相机挤在人墙的隙缝中寻找最佳的拍摄角度,有人捂嘴弓腰在一旁莫名其妙快乐地抽搐……

罗烈本想一记勾拳或一个砸肘将这老鬼放倒走人,但众目睽睽之下不容自己造次,弄不好会惹下大祸,而且今天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不能耽误了。

罗烈心想只有打电话请人来处置比较妥当。

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揿了一下按键,可恨的是手机没脾气的罢工了。

“糟糕!没电了。”罗烈嘀咕着反手将手机收进背包里,随即向周围的群众求助,希望有人帮他报警。但越聚越多的群众似乎无动于衷,只管看热闹,不理会罗烈的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