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媚 作品

第826章 悉心守护(第3页)

至于这片深渊之下所发生的一切惊心动魄的变故,以及那个借助诡异符箓逃走的叛徒,此刻都显得不再重要。当务之急,唯有怀中人的安危。

容澈所化的青光很快便消失在浓重死寂的灰雾之中,这片见证了守护、牺牲与惊变的古老深渊,再次恢复了它万古不变的死寂,唯有那块巨大的镇石依旧散发着柔和而稳定的星辉,恒久长明,仿佛刚才那场关乎存亡的激烈争夺从未发生过。

但所有知情者都明白,这场席卷而来的风暴,只是被以巨大代价暂时强行压了下去。其下隐藏的暗流与危机,依旧在看不见的深处汹涌澎湃,蓄势待发。而那位昏迷的少女,当她再次醒来之时,必将从那场惊心动魄的经历中,肩负起远超从前的责任与使命。

容澈抱着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顾如玖,化作一道疾驰如电的青色流光,几乎是燃烧着自身本源般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寂静古墟那令人窒息绝望的灰雾区域。他一刻不敢停留,甚至来不及分出一丝神识仔细探查顾如玖体内具体的伤

势,所有的心神与力量都倾注在了速度之上,心中只有一个焦灼到极致的念头——快!再快一点!必须立刻回到学院,请师尊出手相救!

当他疲惫而焦灼的视线终于穿透云层,看到远方昊天学院那巍峨熟悉的山门轮廓时,紧绷到极致的心神才敢稍稍松懈一丝,但速度却丝毫不减,反而再次提升,直接化作一道长虹,掠过下方山门守卫弟子们惊愕失措的目光,径直朝着学院最深处、院长刘伯温那看似朴素简陋的居所小院,不顾一切地疾射而去!

“师尊!”人未至,声先到。容澈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与惊惶,甚至隐含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彻底打破了小院以往的宁静。

院门无风自开,刘伯温的身影已然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院中,依旧是那副看似懒散随意的灰袍打扮,但当他的目光如同闪电般落在容澈怀中那个脸色苍白如金纸、气息微弱近乎断绝的顾如玖身上时,那双平日里总是似睡非醒半眯着的眼睛里,骤然爆射出骇人的锐利精光,周身那平和的气息瞬间变得如同出鞘利剑!

“怎么回事?!”刘伯温一步踏出,空间仿佛在他脚下缩短,瞬间便出现在容澈面前,一只枯瘦却稳定无比的手指已然精准地搭在了顾如玖冰冷的手腕脉门之上。磅礴如浩瀚星海般的恐怖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瞬间小心翼翼地涌入顾如玖近乎枯竭的体内。

只一探查,他原本就凝重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灵力彻底枯竭,经脉多处断裂受损,神魂遭受剧烈震荡,识海不稳,连本源之火都黯淡欲熄……甚至还有一丝……极其古老阴邪的力量侵蚀痕迹?!”刘伯温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滔天怒火与心疼,“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容澈不敢有丝毫隐瞒,立刻以最简练的语言,将如何在寂静古墟深处那片诡异深渊旁发现昏迷的顾如玖、以及那块散发着恐怖波动、似乎镇压着什么东西的巨大镇石景象简要说明,但他下意识地省略了关于守墓人残念和“罪渊”的具体细节,只强调师妹是为了稳固某种极其重要、关乎重大的古老封印而力竭重伤。

刘伯温听完,眼神剧烈地变幻不定,震惊、了然、担忧、愤怒种种情绪交织,最终尽数化为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无尽复杂与心疼的叹息:“这倔强的丫头……总是这般不管不顾,不要命地往前冲!”

他不再有任何迟疑,立刻果决下令:“立刻带她去我的地下丹房!她这身伤势,寻常丹药根本无用,反而可能加速崩溃!必须立刻开炉,炼制‘九转还魂丹’的简化版——‘蕴神护心丹’!我去取几味主药,你立刻以《长青温养诀》护住她的心脉和神魂本源,不惜代价,绝不能让她那点本源之火继续消散!”

“是!”容澈毫不迟疑,抱着顾如玖如同捧着稀世珍宝,立刻冲向院内那间平日里绝不允许任何外人踏入的、散发着淡淡药香的隐秘丹室。

刘伯温则身影一晃,如同融入清风般瞬间消失不见,显然是动用了某种空间手段,以最快速度去取他珍藏的那些足以起死回生的极品灵药。

丹室之内,药香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四周架子上摆满了无数珍稀药材和瓶瓶罐罐。容澈小心翼翼地将顾如玖平放在中央一张不断散发着温和生机的暖玉榻上,自己则盘膝坐在榻前,双手飞速结出一个个繁复而古老的印诀,温和精纯的木系灵力如同初春最富生机的潺潺溪流,极其轻柔地、缓缓地注入顾如玖冰冷枯竭的体内,小心翼翼地护住她那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的心跳和即将涣散的神魂本源。看着师妹毫无血色的恬静侧脸和即使在昏迷中依旧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容澈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自责与尖锐的疼惜。更强一些,能更早一点找到她……

很快,丹室内的空间微微波动,刘伯温去而复返,手中拿着几个灵气逼人、一看就知绝非凡品的玉盒。他甚至来不及多说一句话,直接挥手召出了自己那尊古朴厚重、刻满龙纹的本命丹炉,指尖跳跃起颜色奇异、蕴含着莫测道韵的火焰,竟是要不顾消耗,亲自立刻开炉炼丹!

然而,就在此时,院外传来一个温柔又熟悉、却带着难以掩饰焦急的声音:“院长!大师兄!可是小师妹回来了?她……她怎么了?”

话音未落,一道白衣身影已如风般快步闯入丹室,正是闻讯匆匆赶来的苏雪歌。她显然来得极其匆忙,几缕青丝略显凌乱地贴在微湿的额角,平日里总是温柔和煦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毫不掩饰的焦急与担忧。一看到暖玉榻上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的顾如玖,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都带上了哽咽。

“雪歌来得正好!”刘伯温头也不回,全部心神都专注于操控着丹炉中那跳跃的奇异火焰,语速极快却清晰无比,“你精擅水蕴生机之术,性

质最为温和!速来助你大师兄一臂之力,合力稳住玖儿体内即将彻底紊乱崩溃的生机!她的情况比看上去更糟,本源已有损伤,需以最温和的生机之力慢慢浸润调和,否则即便立刻练成灵丹,猛药之下也恐伤其根本,损其道基!”

“是!师尊!”苏雪歌毫不废话,立刻压下心中的惊痛,快步上前,与容澈迅速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两人默契点头。苏雪歌纤纤玉指如同蝴蝶穿花般轻点而出,一股如同寒冰解冻后最清澈纯净的雪水般的柔和灵力流淌而出,带着滋养万物、润物无声的磅礴生机意蕴,精准地融入顾如玖的经脉。这股力量与容澈那充满蓬勃生命气息的木系灵力巧妙地交融在一起,一者如春雨般温和滋润,修复损伤;一者如古树般稳固守护,锁定本源。两股同源而异质的生机之力相辅相成,终于勉强将顾如玖那如同溃堤般即将崩溃的生机强行稳住,不再继续恶化。

刘伯温见状,感知到顾如玖体内那溃散的生机终于被两位弟子联手勉强稳住,心中稍稍放心,立刻将全副心神毫无保留地投入到眼前的炼丹之中。一株株在外界足以引起腥风血雨、让元婴修士都为之疯狂的珍稀灵药,被他毫不犹豫地投入那尊龙纹丹炉之中,在其精妙绝伦、近乎于道的火焰操控下,逐渐融化、提纯、去芜存菁,继而开始缓慢而玄奥地融合……

时间在极度紧张的氛围中一点点流逝,丹室内的空气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容澈和苏雪歌额角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维持这种需要极致精准和耐心的温养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但他们咬紧牙关,目光坚定,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与动摇,将自身灵力源源不断地、小心翼翼地输入顾如玖体内。

终于,在经历了不知多久的煎熬等待后,那尊古朴的丹炉猛地一震,炉盖微微开启一道缝隙,一声清越悠扬、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凤鸣之声从中传出!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浓郁到化不开的奇异药香瞬间充满了整个丹室,甚至引动了小院周遭的天地灵气,使之如同潮汐般向着丹室汇聚而来!

丹成了!

刘伯温眼中精光一闪,猛地一拍丹炉,炉盖轰然开启,三枚龙眼大小、通体浑圆饱满、散发着梦幻七彩霞光与磅礴浩瀚生机的丹药如同拥有灵性般飞射而出,被他早已准备好的玉瓶精准无比地摄入其中。

“快!立刻给她服下!”刘伯温声音急促却不失沉稳,将尚带余温的玉瓶迅速递给容澈,自己则并指如飞,闪电般在顾如玖周身几处重要大穴连连点下,打入一道道精纯的灵力,为其先行疏通经脉,助其更好地化开那磅礴的药力。

容澈深吸一口气,稳住微微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从中取出一枚“蕴神护心丹”。丹药入手竟带着奇异的温热感,仿佛有生命般在其掌心微微跳动,七彩霞光流转,药香沁人心脾。他极其轻柔地、生怕弄疼她般轻轻撬开顾如玖紧闭的牙关,将这枚蕴含着无限生机与希望的丹药,送入了她的口中。

丹药甫一入口,便瞬间化作一股温暖却浩瀚无匹的能量洪流,如同决堤的天河之水,瞬间涌入顾如玖近乎枯竭的四肢百骸、经脉窍穴!

磅礴而精纯的药力如同世间最温柔也最有效的春雨,开始疯狂地修复她那些断裂受损、如同旱地般龟裂的经脉,所过之处,经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滋养、重塑,焕发出新的生机;这股力量同时涌入她干涸见底的丹田,如同甘霖洒落,开始重新汇聚、滋生出一丝丝精纯的灵力;更不断地温养抚平她遭受剧烈震荡、几乎要溃散的神魂识海。那朵位于识海中央、已然黯淡欲熄的本源金莲,在这股浩瀚生机的持续刺激与滋养下,花瓣微微颤动,终于重新焕发出一丝虽然微弱却无比顽强、不肯熄灭的光芒!

顾如玖那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微弱的血色,如同冰雪初融后透出的暖意;一直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几分,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原本微弱断续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深沉、有力了许多。

看到这明显好转的迹象,丹室内一直紧绷着心弦的三人,几乎是同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凝重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些许。

“总算……暂时稳住了。”刘伯温抬手抹了一把额角不知何时渗出的细汗,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深深的疲惫,但眼神中却带着欣慰,“但这‘蕴神护心丹’药力再强,也只能修复她体内的损伤表象,稳住崩溃的生机。她此番损耗太过巨大,尤其是本源之火上的损伤,触及道基根本,需要极长时间的静心休养,并且必须辅以其他性质温和的顶级丹药慢慢调理温养,绝非一日之功可以痊愈。”

“师尊,后续需要哪些特定的丹药?弟子这就去库房准备!”容澈立刻接口道,语气急切却条理清晰。

苏雪歌也紧随其后,语气温柔却无比坚定:“弟子对水蕴炼丹之法亦有钻研,药性最为温和,愿为小师妹炼制后续调养所需的‘冰心蕴脉丹’及其他水系灵丹!”

刘伯

温看了他们二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此刻也顾不上客套,直接报出了一连串珍稀却不算太过罕见、主要用于温养经脉和神魂的丹药名称,并将其中几种需要特殊水蕴手法或木系生机催化的丹方和炼制要点,以神识传音的方式迅速告知苏雪歌。

容澈和苏雪歌立刻领命,毫不拖沓地分头行动。容澈身影一闪,已然离开丹室,直奔学院库房而去;而苏雪歌则直接就在丹室内的一尊副炉前坐下,取出自己常用的丹鼎和早已备下的部分灵材,开始全神贯注地着手准备起来。

接下来的数日,刘伯温这处平日里清静的小院丹室,几乎成了顾如玖的专属病房。容澈和苏雪歌二人寸步不离,轮流以自身精纯温和的灵力为她小心疏导体内磅礴的药力,细致温养每一寸受损的经脉,并根据她每日细微的恢复情况,不断商讨、调整着后续丹药的配比和用量,力求做到最精准的调理。

刘伯温也时常亲自出手,以自身深不可测的修为,如同最灵巧的工匠,为她一点点梳理体内那些因过度透支和能量冲击造成的、难以自行化解的灵力淤塞和细微暗伤,尤其是重点驱除那丝顽固盘踞、来自古老邪力的阴冷侵蚀痕迹,过程虽缓慢,却成效显着。

在师尊和师兄师姐三人不惜灵药、不吝修为的精心救治和日夜守护下,顾如玖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好转。虽然依旧陷入在深度的昏迷之中,无法苏醒,但她的气息一天比一天强盛平稳,脸色也恢复了健康的红润光泽,甚至那受损最重的本源金莲,也在各种灵丹妙药的滋养和两位师兄师姐日夜不停、如同春雨润物般的灵力温养下,开始焕发出微弱的生机,极其缓慢却坚定地进行着自我的修复。

容澈大师兄深思熟虑后,决定将顾如玖身受重伤、正在师尊院中紧急救治的情况暂时隐瞒下来,并未告知韩宝儿、颜瑶等与顾如玖交好、却年纪尚轻、心性较为单纯的同门师妹。

他深知韩宝儿对顾如玖极为依赖亲近,颜瑶等人也是真心担忧,若得知此噩耗,必定心急如焚,慌乱无措,反而可能打扰到师尊的救治,或是因情绪激动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眼下最关键的是让顾如玖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中接受治疗,稳定伤势。

因此,他只对外含糊其辞,称顾如玖有所感悟,正在闭关静修,暂时谢绝一切访客,并暗中吩咐了几名可靠的心腹弟子,留意韩宝儿等人的动向,确保她们不会因长时间不见顾如玖而起疑或贸然前去打扰。一切,都需等到顾如玖脱离危险、情况稳定之后,再行告知。

直到第五日黄昏,夕阳的余晖透过丹房小小的窗棂,在室内投下温暖而静谧的光斑。

顾如玖长长的、如同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仿佛挣扎着要摆脱沉重的梦境,终于缓缓地、带着些许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经清亮锐利的眼眸,此刻还蒙着一层初醒的朦胧与虚弱,却依旧如同被泉水洗过的墨玉,缓缓映入了熟悉的丹房屋顶古朴的纹路。视线微微偏移,便看到了守候在暖玉榻边、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却在看到她苏醒的瞬间骤然亮起惊喜光芒的容澈和苏雪歌。

她的脸色依旧带着大病初愈后的些许苍白,唇色淡粉,少了往日那份逼人的灵动的光彩,却多了几分罕见的柔弱与静谧。墨色的长发柔顺地铺散在玉枕上,更衬得肌肤细腻却缺乏血色。周身的气息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是之前那种令人心揪的断绝之感,而是如同冰雪消融后,大地深处悄然萌发出的第一缕生机。

“小师妹!你醒了!”苏雪歌第一个注意到她眼帘的颤动,顿时惊喜地低呼出声,连忙上前一步,动作极其轻柔地托住她的后背,小心地将她扶起些许,让她能更舒服地靠坐在榻上。

容澈虽未立刻说话,但那双总是温润如玉的眸子里瞬间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璀璨喜悦,一直紧绷的唇角也终于微微上扬。他动作娴熟而自然地递上一杯早已准备好、一直用灵力温着的、温度恰到好处的灵参茶,杯沿轻轻触到她的唇边。

顾如玖的目光缓缓扫过师兄师姐写满关切与疲惫的脸庞,感受着体内虽然依旧虚弱无力、却不再有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并且正被一股温和而持续的磅礴药力细细滋养着的经脉与丹田,一股劫后余生的恍惚感和浓浓的温暖情谊瞬间涌上心头,鼻尖甚至有些发酸。

“大师兄……苏师姐……劳烦你们……为我担忧了……”她的声音还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和明显的虚弱,每一个字都说得有些缓慢。

“傻丫头,跟我们还需客气什么。”苏雪歌闻言,忍不住嗔怪地轻轻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动作亲昵自然,眼中却满是后怕与心疼,“你这次可真是吓死我们了,下次万万不可再如此冒险了!”

这时,刘伯温那带着一丝调侃、却难掩深层关切的声音也从丹室门外传来,人未至,声先到:“醒了?醒了就好。下次再敢这么不管不顾地胡来,看老夫不罚你面

壁思过一百年!”

话音落下,刘伯温的身影才慢悠悠地踱了进来,依旧是那副看似懒散的模样,但看向顾如玖的目光却格外仔细。

顾如玖看向门口走进来的师父,听着那熟悉的、带着责备却更充满关怀的话语,鼻子微微一酸,心中暖流淌过,垂下眼睫轻声道:“师父,弟子知错了。”

“知错?我看你是认错飞快,下次还敢!”刘伯温故意哼了一声,走到榻边,枯瘦的手指再次搭上她的腕脉,仔细探查了片刻,紧绷的脸色才缓和了些许,点了点头,“恢复得还算不错,总算没白费老夫那些珍藏的灵药和你师兄师姐的日夜辛苦。但本源之伤非比寻常,最忌反复。接下来三个月,你给我老老实实在院里静养,不许动用一丝灵力,不许劳神钻研丹方,更不许再去碰那些危险的东西!听见没有?”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顾如玖深知此次凶险,也明白师尊和师兄师姐的担忧,立刻乖乖点头,声音虽弱却无比认真:“弟子遵命,绝不敢再让师父和师兄师姐担忧。”

她知道,这次能从那等绝境中捡回一条命,全靠师父不惜灵药、亲自炼丹,以及师兄师姐不眠不休的悉心守护。接下来的静养期,于情于理,她都必须要乖乖听话,让他们安心。

然而,在她乖巧低垂的眼眸深处,却悄然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凝重与深沉。

身体的伤势终有恢复之日,但寂静古墟最深处那惊心动魄的所见所闻,那悬浮于深渊之上、锁链崩断、摇摇欲坠的恐怖封印,那个施展邪术、最终诡异逃脱的半元婴修士,以及守墓人最后那充满决然与嘱托的消散……这一切都如同沉重冰冷的巨石,死死压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外界的风波或许因她的昏迷而暂歇,但她比谁都清楚,那足以吞噬一切的巨大危机从未真正远离,只是在黑暗中积蓄着更凶猛的力量。

她需要尽快、尽可能彻底地好起来。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因为这座孕育她的学院,乃至这片生养她的北境大地,或许正需要她这份刚刚窥见真相、承载了沉重嘱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