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江湖是完了

李莲花手中的药瓶捏紧，指节泛白，他微微垂眸，眼中似有万千思绪翻涌，嘴唇微微颤抖，却终究还是没说出话来。+x.i!a/o~s′h￠u\o\h?u·.~c!o,m+

“娘！娘！我回来了！快来！帮帮忙！”虎子咋咋呼呼的声音打破了院子里的安静。

只见小孩怀里单手抱着几颗春笋，脖子前头挂着串腊肠，背上绑着一捆小白菜，手指勾着一条鱼。都这样了，他竟还能腾出一只手，搀扶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那老太太的腿脚似乎不太灵便，行走略显蹒跚。

林大娘子忙跑上前扶住孙婆婆，虎子原本还指望着娘亲能顺手接住他身上挂着的菜，这么一放松，几颗沾了泥的春笋咕噜噜往前滚，正滚到笛飞声脚边。

笛飞声凶神恶煞地瞥了虎子一眼。

这孩子只来得及抓紧还有几分活气的湿漉漉的鱼儿，湿漉漉的鱼尾巴还拍了湿漉漉的小红脸一巴掌，他的目光跟随着笋抬头对上笛飞声冷若寒霜的脸，下意识咧嘴一笑。

笛飞声没说话，低头帮他拾起了笋。

林大娘子己经把孙婆婆扶到藤椅上坐下了，折返回身，一手抄起那条鱼，一手揪住儿子耳朵，骂道：“让你请人过来诊脉，你倒好，是学起货郎收山货了？！其他人呢？”

虎子捂着耳朵，一分疼装作了十分，龇牙咧嘴，一脸委屈：“我和叔爷婶婶们都说了呀，可他们都说自己身体没啥毛病，就不来了，东西他们硬塞给我的！刘叔把腊肠往我脖子上一挂，转身就跑，我这手里还搀着孙婆婆呢，我追不上啊，腊肠都收了，其他家的我推了他们就说我不懂事儿！我不是还把孙婆婆给带来了吗？”

林大娘子看儿子那样子，嫌弃地拍了下他的圆脑袋，又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帮他理了理，“齐整些，没看到家里来人了吗，叫人！”

“碧凰姐姐，迎春姐姐好！”虎子乖乖地招呼着，又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其他三人，喊道：“各位…叔？好！”

“这位阿飞兄弟，你叫叔叔，这位小师…叫哥哥，”林大娘子又拍了他脑袋一下，“这位李…李大夫，你叫……叫……”

“叫李叔吧……”孙婆婆蜷在藤椅里，李莲花蹲下身，低头帮她把裤腿卷至膝盖，低声道了一句。~d￠i.y-i,k¨a*n~s\h~u-.+c′o+m?

“对，叫李叔！”林大娘子攥紧虎子的衣角，又低头替他把衣服理了理，嘱咐道，“快晌午了，我去厨房忙活，你招呼着人。”

“李叔好！叔叔好！哥哥好！”虎子忙不迭地做出一副十分江湖气的模样，装模作样地以“少侠抱拳”的姿势打了声招呼，还不忘介绍自己道，“我叫吴明哲！'既明且哲'的明哲！”

“我知道，‘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李莲花的手稳稳按着几个穴道，抬头低声跟孙婆婆问道，“按这几个穴道，您会不会觉得很疼？”

孙婆婆只皱了皱眉，但还是摇了摇头。

吴明哲小朋友一个大跨步，凑近李莲花跟前，“我才不听后半句，明哲是聪明！通达事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