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这碎露和残鼎比晨光还绕心(第2页)
"这鼎当年烧裂时,你哭了半宿。"阿昭往鼎里添了块灵脂木,火苗突然窜高,映得他机械臂上的玄铁线发亮,"说以后再也练不出像样的鼎,我就偷偷用玄铁打了个小鼎,藏在藤洞里,想着等你气消了给你。"他说着从藤节里摸出个巴掌大的玄铁鼎,鼎耳上缠着根细藤,是去年新抽的嫩条,"藤自己缠上去的,像是替你验过了。"
灵汐捏着玄铁鼎翻来覆去看,鼎底刻着个极小的"汐"字,笔画被磨得发亮,想来是被他摸了无数遍。"丑死了,鼎耳都歪的。"她嘴上嫌弃,却把鼎揣进怀里,贴着心口的位置,"比我后来烧的那些都沉。"
鼎里的艾草燃尽时,灰烬里浮出片薄铜片,是灵汐当年系在药炉上的铃铛碎了的半边,上面还粘着点藤丝。"上次清藤根,在土缝里摸着的。"阿昭用机械臂夹起铜片,往残鼎上一放,刚好补上鼎沿缺的那块,"你总说铃铛响得吵,其实是怕我听见你半夜偷偷练鼎的动静。"
灵汐突然想起,有次她练到后半夜,鼎炸了个小口,吓得差点把工具扔了,却听见藤后有响动,当时以为是野兽,现在才明白,是阿昭守在那里,机械臂攥着块玄铁,随时准备帮她挡碎瓷片。
云雪兽不知从哪叼来个陶土捏的小狐狸,往残鼎里一塞,狐狸的尾巴尖沾着点藤汁,竟和鼎里的药香融在一块。缠岁藤突然往鼎边靠了靠,藤尖卷住鼎耳,像是在给旧物搭个棚,晨光透过藤叶照进来,在鼎底拼出个暖融融的圆,把那些旧影子都拢在了里面。
(三)晨光里的新痕:这温度比誓言还经晒
该给残鼎补裂缝了。灵汐调了些丹砂混着藤汁当黏合剂,刚抹到裂口里,就被阿昭的机械臂拦住。"加这个。"他摊开手心,是些细碎的玄铁屑,是从他机械臂关节处刮下来的,"铁性稳,能粘住陶土。"
两人的手在鼎沿碰着了,她的指尖沾着丹砂的红,他的机械臂带着铁屑的灰,混在藤汁里,倒像调了盘新的颜料。灵汐突然往鼎底按了个指印,和当年那个焦黑的重叠在一块,"新印压旧印,省得你总说我手艺没长进。"阿昭的机械臂也跟着按上去,玄铁的冷纹裹着她的指温,竟在陶土上烙出个浅痕,像两只手交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