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第2页)
褚寒的眼泪掉了出来。
李乐童忙又放低声音哄着,“朕不是凶你,你受伤了,要让太医看看。”
褚寒蜷着身体,哭得泪流满面,委屈极了,“可是江院使是男子。”
男男授受不亲。
李乐童擦掉他脸上的眼泪和汗水,心口有种很奇怪的,密密麻麻的刺疼,让他眉目不再清冷,忧愁又焦急。
“可也不能让女医官来看,对吗,梓童。”
“朕陪着你,别怕。”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李乐童说完这句就挑开了幔帐,唤江院使,“江院使进来,其余所有人都退下。”
他摆了个手势,那是示意房梁上的影卫也出去的意思。
影卫影卫,影子一般近身守卫,无处不在,李乐童登基以后,他的身边从没有离开过影卫。
几息过后,卧房里只剩褚寒,江院使和他三人,江院使道了句得罪,净过手,就上来了。
李乐童还握着褚寒的手,但身子却下意识地背过去了。非礼勿视。
刚背过去,褚寒就拉了拉他的手,疼的气若游丝,“夫君……”
李乐童偏了偏头,闭着眼,“怎么了?”
褚寒太疼了,他从没这么疼过,嘴一撇一撇的,哭了出来,“你看我啊,你不看我,就江院使看,呜呜呜呜,我脏了。”
年过四十的江院使更深地弯下了腰,恨不得自己是个盲医。
娘娘啊,万万不能这么说啊!这是皇上明事理,否则,他项上人头难保。
李乐童握紧了些褚寒的手,“不得胡说。”
江家世代为医,医者仁心,褚寒这么说,会寒江院使的心。
褚寒赌气,“那我不看了!”
李乐童:“……”
正巧这个时候,江院使也终于拉下了褚寒的亵裤,看见底下的惨状,忍不住哎了声。
李乐童心口一紧,看了过去,入目……入目……
李乐童脖颈都红了,脑子里只想到一个词。
不堪入目。
但他也看见了,褚寒那里,的确红的吓人。
李乐童身上的热意迅速消散,皱紧眉,问江院使,“可严重?”
江院使点头,同为男人,他很清楚那种痛,神情都沉重了,“皇后娘娘这些日子,要受苦了。”
李乐童眼中尽是担忧,安抚地摸了摸褚寒的脑袋,“江院使快些医治吧。”
江院使翻出药箱里的两个小瓷瓶,取出竹片,蘸上药膏,往褚寒那里涂,就快涂上时,褚寒挡住了他的手。
“不许!”
不用江院使劝,李乐童就斥责他了,“还胡闹?让江院使给你上药。”
褚寒艰难道:“夫君上,不要太医。”
“已经看过了,药,可以让夫君上。”
他满脸屈辱和委屈,眼泪汗水混了一脸,他这个模样,李乐童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何况,这本就是因他而起。
是褚寒的无妄之灾。
但,李乐童在这之前,连跟别人碰一下手都不行啊。
他、他……
褚寒带着哭腔,“夫君。”
江院使也已退到床边,躬身,“那微臣告退。”
在江院使看来,皇上与皇后感情至深,上个药而已,皇上肯定愿意的。反倒是他,再留在那里,就危险了啊!
李乐童拿着江院使递来的两个小瓷瓶,抿了会儿唇,还是应了,“退下吧。”
江院使如释重负,只交代了最后一句,“此药第一天和第二天,间隔两个时辰涂抹一次,第三天若还是疼的厉害,依旧如此,若疼痛稍减,则早中晚涂抹三次即可。”
江院使离去后,幔帐落下,遮掩住内里的春光。
李乐童坐在床上,修长白皙的手一手拿竹签,一手拿瓷瓶,用力的指尖都成了粉色,他还是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