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宋观唐 作品

曲有误(十一)(第2页)

荥阳王妃出了西泠台便下了禁足令,每日的饭食由秋芃送进去,其他人等一一律不许入内,众人只道是因为翁主私接了诏书惹王妃生气,故而才受此罚。

荥阳王妃出了西泠台便直奔酿闲堂,在酿闲堂守了好几日,才等到荥阳王醒来。

荥阳王一醒,王妃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有个事儿得让你知道。”

荥阳王妃如此这般的一大段,末了问道,“听明白了吗?”

荥阳王双眼一翻,差点惊厥,得亏王妃及时掐了一把他的人中,“因着你我晕过去,现如今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你若再晕,不久的将来便只能为吾儿收尸了,而且极有可能赔上整个荥阳王府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想好了再晕。”

荥阳王顿时眼不花头不晕了,他颤巍巍地问出了一句话,“这可如何是好?”

“王上问妾身?妾身哪里知道?这不就等着王上醒过来,全家一起商议吗?”木已成舟,经过和亲代嫁一事,比起痛哭流涕,荥阳王妃现下觉得,还是冷静地想法子补救为好。若不是他们只顾着伤春悲秋而将一个烂摊子扔给了幺女,事情也不至于糟糕到如此地步,说起来是他们对不住阿乔。

荥阳王醒来后的第二日,王妃特许住在西泠台的翁主每日可以解禁一个时辰,陪爹娘用午膳。实际上,他们是趁着这一个时辰齐聚酿闲堂商讨挽救的办法。

商议了一个月,愣是什么法子都想不出来。

刘元嘉摸着自己的耳朵神游天外。早知道他醒过来的第一天就偷偷溜出王府了,没准早就追上了阿乔将她换了下来。做什么非得等父王母妃醒来,他们素来谨慎,没有十成的把握绝不会放他出府冒险,母妃这段日子管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苛,在没有第二个阿乔相助的情况下,他要怎么逃出府去?

刘元嘉魂不守舍,连荥阳王妃盯着他看了许久都未发觉。

“你有谋划什么呢?”荥阳王妃将刘元嘉吓了一跳。

“没……没有。”刘元嘉垂头。

“最好没有。”荥阳王妃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想着,等待会儿他回了西泠台,定要再多派些人手牢牢看住西泠台,绝不能让他溜出去闯祸。

荥阳王府里发生的一切刘元乔是没心思再去猜想了,因为关陇王按照约定的时日到达了青禾县。

一入驿馆,便立即请见承平侯。

刘元乔不想见,她总觉得这个王叔长了一双比子夜火把还亮的眼睛,往他面前一站,她担心自己一个不留神就会露陷。

“君侯,王上已经等候许久,您到底见不见?”春芜看得着急,“要不婢子去回禀王上,就说您舟车劳顿还未醒?”

刘元乔正思虑自己是晚辈,能不能够不见关陇王,忽然听见院中有人急报,“王上,王上,图勒有急报!”

刘元乔闻言竖起耳朵,朝门边使了个眼色,而后自己转入屏风后头。

大魏婚嫁有个不成文的风俗,婚礼之前,待嫁之女不可见生人,一路走来她大部分时候都在马车上不出来,出来时也会用扇遮面,这是在屋内,她暂且可以借口这一风俗,用屏风挡挡。

“王上安,我家君侯请见。”春芜毕恭毕敬地邀请关陇王入室。

“吾刚好接到图勒急报,”关陇王从臣下手中接过急报,大步流星步入堂内。

隔着屏风,刘元乔看见一位身着轻甲的中年男子进来,心知他便是自己多年未见的王叔了。关陇王多年驻守边疆,操劳军务,鬓角染了白霜,但是威严比以往更甚。

“王叔安。”刘元乔从屏风后案几前起身,行以晚辈之礼。

关陇王点点头,“多年未见,元嘉倒是长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