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宋观唐 作品

曲有误(二十九)(第2页)

“君……君侯!”春芜踉踉跄跄地跑进来,“君侯,大事不妙!”

“什么不妙?”刘元乔伸了个懒腰。

春芜心急火燎地将刘元乔从榻上拽起来,“君侯,婢子奉您的令再次去王帐传话,说您求见燕祁王,这一回,燕祁王应了!”

刘元乔任凭春芜拽着她的衣袖,“你说什么?燕祁王要见吾?”

“是!”

看来是要在新王后进王庭前,告知对她的安置了,最好便是遣送还朝,最差不多贬妻为妾,只要燕祁王从此断了对“刘元嘉”的念头,不必非得与她做夫妻,给她一处清净的营帐待着也行。

刘元乔“哦”了一声,不慌不忙地起身整理衣裳,低头询问春芜,“你看吾这一身还算庄重吗?”

毕竟是去听结果的,总不好穿得太喜庆。

刘元乔这番气定神闲的模样让春芜感到奇怪,“君侯,要见燕祁王了,您不紧张吗?”

“这有何好紧张的,”刘元乔看了看腰间,将身上的组玉卸下递给春芜,如此,通身除了头上的一根玉簪,便再无其他饰物,看着应该还挺凄惨的,“吾又不是没见过他。”

刘元乔对着铜镜转一圈,满意地点头对春芜道,“你便在这里等候吾的好消息吧。”

“王汗,承平侯至。”孤臣进帐禀报。

“请君侯入帐。”燕祁右手指间在案几上敲了敲。

不一会儿,帐内响起脚步声。

“请王汗安。”刘元乔规规矩矩地行礼。

“君侯同安,”燕祁挥手让孤臣退下,同时又屏退左右,让孤臣在台下守住王帐,不许任何人靠近。

刘元乔竖起耳朵听着燕祁一叠的命令下达,在心中暗暗猜测对她的处置会是哪一种。

等人全部退下后,燕祁擡手示意刘元乔坐在自己左侧的位置,“君侯请。”

事到临头她还是会有些许紧张,尤其是面对燕祁,刘元乔深吸一口气,行至燕祁左侧的位置坐下。

坐下时,她的目光撇到了燕祁手边的羊皮卷。

“方才……”

“王汗……”

二人同时开口,刘元乔见状推让道,“王汗先讲。”

燕祁微微侧身面对刘元乔,“方才君侯身边的婢女说,君侯有事想求见本王,不知是何事?”

刘元乔心道,不过做做样子,哪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要紧事,吾就是觉得总在王帐旁住着不合礼数,”刘元乔迅速编出一段说辞来搪塞,“便想问问王汗,吾可否还住后头去。”

“君侯倒是同本王想到一块去了,”燕祁含笑道,“本王也想着君侯住在这里恐多有不便,于是本王亲自为君侯择了一新的居所,”他将手边的羊皮卷递到刘元乔面前,“君侯意下如何?”

换个住所还需要用羊皮卷写下?如此正式吗?

刘元乔狐疑地接过羊皮卷展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末端一方朱红印文,“承天授命图勒王汗”。关陇王在青禾县告诉过她,图勒王汗印同他们大魏的皇帝印玺一样,有许多种,最为正式的当属“承天授命”印。

这羊皮卷竟是一封王诏?!

大约怕她看不懂所有的图勒文,所以这封王诏用了图勒文和魏书双文撰写。

刘元乔急于看内容,便略过图勒文,直接看起了魏书的那部分,“予承天授命,即王位以来,夙兴夜寐,国事军务不敢轻率,然于与大魏和亲一事,予礼轻君侯,所为狂悖,使天降惩,不可追悔【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