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宋观唐 作品

雁城春(四十八)(第2页)

“那那枚棋子是?”刘元乔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个人既是梁夫人安插进东宫的,那必定不会是普通人。

“你阿嫂,太子妃郑媞。”

饶是有心里准备,刘元乔也被吓了一跳,“阿嫂?那我阿兄知道吗?”

“知道啊,”燕祁肯定地说,“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她的这一步棋,是去了长安后才有所察觉,回到图勒后派人深入前梁旧地一路追查,遇到了你阿兄派出来暗访的人,便将查到的消息透露给了对方。”

“那阿嫂腹中的孩子岂不就有了前梁的血脉?”刘元乔不能不佩服梁夫人的手段,废棋居然也能活。

“我觉得那孩子是意外,不在姨母的意料之中,不过也是这个孩子的出现,令她的计划有了改变,刘伉不再是她的第一选择。”

“也是,”刘元乔点头,“阿嫂腹中的孩子是太子阿兄名正言顺的嫡出,只要是嫡长子,按照皇家的规矩,那就是未来的太子,继承皇位要比刘伉夺位顺利得多,我若是她,我也选太子。”

“错了,”燕祁纠正刘元乔,“是选那个孩子,而不是太子妃,更不是太子。”

“有什么区别吗?”刘元乔不解,“孩子若想顺利继承皇位,不就得先让阿兄继位?难道她还想略过阿兄直接扶持一个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奶娃娃啊?”

“未尝不可。”

“未尝不可?”刘元乔更加糊涂了,“可有阿兄在……”

“若大魏皇室能坐上那个位置的,只剩一个孩子了呢?”燕祁反问,“皇帝老儿、太子、同昌王甚至你父王和阿兄都死了,死在这一场局里,以名分论,不就只剩下那个孩子了吗?”

“你,你是说,梁夫人要用此局杀尽大魏皇室?”刘元乔连连摇头,一脸不信,“不可能,这不可能的,这太难了,太难了……”

“难?对别人而言或许很难,可是对她而言,不是不可能,她一贯喜欢赌,”燕祁抚上刘元乔的双臂,告诉她,“你知道吗,大魏的皇帝老儿不是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可前梁国灭后还是留下了她,替她偷梁换柱换了身份,让她在大魏后宫专宠长达数十年,这就是她的本事。”

“我原以为荥阳的事是她故意揭开,目的在于用你来警告于我,可是刘伉和蒋名仕带着国书来时我才知道我想错了,警告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等不及了,她要动手为太子妃腹中的孩子扫清障碍。”

“代嫁的事,是她故意揭开的?”刘元乔问。

燕祁的眸中露出了愧疚,“是,我以为能够瞒住她,对不起,阿乔。”

刘元乔摇了摇头,脸上显露出了挫败的神色,“这样看来,她工于心计,我不是对手。”

“我说了,姨母想要一局定胜负,这意味着她等不及了,”燕祁说,“你试着想一想,她为什么会等不及?”

在燕祁的引导下,刘元乔一步一步抽丝剥茧。

方才燕祁说,那个孩子的出现让梁夫人的计划出现了变故,刘伉不再是她的第一选择,若是刘伉也察觉到了梁夫人的转变,那么她此前用来控制刘伉的把柄,此时此刻反倒成了刘伉威胁她的利器,那她为什么不除了刘伉?是除不掉还是留着另有他用?亦或是因为除不掉所以不如另作他用?

如果是最后一种可能,她要用刘伉做什么?

刘元乔的思绪须臾清明起来,莫非梁夫人也要逼反刘伉?可刘伉握着能置她于死地的利器,若刘伉知道她设计逼反他,怕不是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一定要这么冒险,一定有一个原因,是什么原因呢?

“等不及,她为什么会等不及?”刘元乔苦思冥想都无法猜透梁夫人的心思,于是看向燕祁,央求道,“能不能给点提示?”

“她要逼反刘伉。”燕祁说。

“嗯,这一点我猜到了。”

“那么她该如何逼反刘伉呢?”燕祁循循善诱,“她不会用自己与刘伉私通的秘密,她还能用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