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过了腊八就是年(第2页)
“小娘子不必挂怀。”陆清晏的嘴角轻轻扯动,“小娘子保重。”
“姜小娘子,可还有更好的去处?”安和担忧道。
“小女的父母在年前已给小女定了亲,如今先到夫家去,与夫家商议我家为何遭灭门之祸。”承瑾痛心刻骨道,而弟弟承风不知是死是活。
“让安和送你前往的地方。”陆清晏饮了口热茶,淡然道。
“不必劳烦——”
“我的一颗丹药已救你一命,你若再遭不测,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我的丹药?”陆清晏不打断承瑾的推辞,冷声道,“想日后报恩,我得知道你此行是安全的,可不想你还未到目的地又被杀了。”
陆清晏的话带着刺。
命是人家给的,你走,人家要一路护送你,你姜承瑾怎可再不实抬举就不好了。
千言万语抵不过大恩不言谢。
承瑾没行李,身上穿的是丁婶给她缝补好的那套衣裳,衣裳上的血迹,是丁婶用草木灰水和皂角洗过好多次,依旧还见淡淡的血迹。
承瑾坐着安和的马车临走时,铅灰色天幕沉沉压下,碎玉般的雪粒子零星飘落,随之絮状的雪花洋洋洒洒。
鹅毛大雪。
“安和——等一等!”丁婶手捧深紫色狐裘追喊着。
李安和赶紧攥住辕马嚼环,扯开嗓子“吁——”
丁婶待马车停稳,她爬上车。
“丁婶?……”承瑾错愕不已。
“这是先生交待要给姑娘披上的。”丁婶麻利地亲手为承瑾披上狐裘,“姑娘要多保重。
承瑾还未回过神,丁婶已下马车,边往回走叮嘱道:“这一路上要慢些走,冰天雪地里要注意安全咧!”
“丁婶,这太贵重了!”承瑾掀开马车的锦帘,因焦急起身,刚愈合的伤口被牵扯到而隐隐作痛。
这狐裘太贵重,她是知道的。
此狐裘大衣是取狐狸腋毛集成,皮毛向内,外罩深紫色丝绸裼衣,既显华贵又防磨损。
“这是我师父的裘衣,想来是师父给姑娘御寒的。”李安和愉悦道,他了解师父,师父一向面冷心善。
“这叫我如何能受得起?”承瑾为难不已,望着丁婶远去的背影,承瑾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