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锋芒毕露(第2页)
“可不是么,这般受磨难的人,还硬是挺过来了。”丁婶叹气,伸手替她拭去泪痕,“可命硬不代表能硬碰硬。韦贤妃在宫里几十年,康王爷又是她唯一的指望,你一个无根无凭的宫中绣娘,如何跟她斗?”
一旁的阿云道:“丁婶,要不咱们去找康王爷说理?他两次救妹妹,肯定是个好人,说不定会帮妹妹呢。”
承瑾心头冰凉。
韦贤妃是赵构的生母,若真相真如她猜测的那样,赵构会如何选择?护母亲,还是……?她想起梦里那把刺来的长剑,指尖止不住发抖。
“可他是韦贤妃的儿子!”承瑾咬唇叹道,“若真是韦贤妃下的毒手,他会为了毫无关系的奴家,处置他自己的母亲吗?”
院墙外传来卖货郎的吆喝声,秋风吹得木香藤的枯茎乱响。丁婶沉默半晌,忽然道:“上个月阿杏临走前,偷偷跟我说了件事。她说康王爷在书房对着一幅绣图发脾气,说‘娘娘怎能如此心狠’,还把茶盏都摔了。”
承瑾猛地抬头:“绣图?是不是《百花争艳》?”
“应该是。”丁婶点头,“阿杏说那绣图她没看清楚。”
事情渐渐清晰起来。韦贤妃极有可能因某件事灭了承瑾满门。而赵构显然知道些内情,甚至对母亲的做法不满。
“康王有可能知道?”承瑾不解,“若他知道母亲滥杀无辜,为何还要护着她?”
“傻丫头,皇家母子哪有那么简单。”丁婶给她续上凉茶,“韦贤妃是后妃,康王爷就算他知道母亲有错,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也不能自断臂膀为毫无关系之人伸张正义。”
承瑾望着空旷的天空,流云聚了又散,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报仇的路明明有了方向,却被“恩”与“仇”拦于中间。
她想起赵构两次救她时的眼神,温和里带着怜悯,可那眼神背后,是否藏着不为人知的挣扎?
“妹妹,你今后可得好自为之,咱们若能帮忙也一定帮忙。”阿云同情承瑾。
丁婶似有所思:“韦贤妃的人还在盯着青梧苑,你这时候去找康王爷,等于告诉所有人你手里有证据。依老奴看,你得先回宫里,从长计议。”
院门外的侍卫忽然轻咳一声,提醒她时辰不早了。承瑾起身整理衣襟,丁婶忽然拉住她,往她手里塞了个油纸包:“这是安和配的伤药,你带在身上。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没说下去,眼里却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