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光海深处,那些系着名字的光绳1(第3页)
归禾领着新光种落在光涡旁,光种们抖落叶片上的星尘,竟在地上拼出幅光海全图。图里的光轨不再是孤立的线,而是像血管般连在一起,每个分叉处都立着座小灯塔,塔下的光牌上,新旧名字挨得紧紧的,像是在说悄悄话。
“该给新光船挂铃铛了。”守海人解下腰间的光绳,望海连忙递上新编的绳结,月芽则往铃舌上镶了片光叶——是从传承林最嫩的光枝上摘的,叶纹里还裹着星豆刚念的《光轨谣》片段。当第一串光铃挂上船头,所有光船突然同时鸣响,声浪推着光海的浪头,在天边撞出片光虹。
光虹散去时,星宇里的大光海突然涨潮,无数光船顺着光轨归来,船头的影子渐渐清晰:石叔正往锚链上缠新光绳,砚娘则把新刻的光牌往灯塔上嵌,他们身后跟着更多陌生的身影,手里都捧着光叶,叶面上的名字虽新,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望海突然明白,所谓传承,从不是把名字刻进石头里等待风化,而是让每个被记住的名字,都能在后来者的故事里,长出新的光根。就像此刻,他手腕上的光绳正与光海的浪声共振,绳结里浮出的新名字,正和那些古老的名字一起,在光里轻轻摇晃,像串永远不会沉默的光铃。
光铃的余音还在光海里荡着,归禾忽然发现光船的木纹里渗出了新的光液,顺着船身往光轨上淌,竟在轨道两侧催生出排新的光苗。星豆蹲下身数苗尖,每株苗顶都顶着个发光的字,连起来正是《光轨谣》里最古老的那段:“潮来携名走,潮归带名还。”
“这是要长新的光树呢。”老光匠摸出刻刀,往最近的光苗旁刻了个“续”字,刚刻完,光苗就“噌”地蹿高半尺,枝叶间立刻缠着片新光叶,叶上的名字是“念潮”——是星豆刚给新光种起的小名。
月芽把光螺放在光涡中央,螺口突然对着传承林的方向转了转,螺壳上的光纹便顺着光根往光树蔓延。最老的那棵光树突然抖了抖枝桠,让片最阔的叶子落在望海肩头,叶背的脉络里浮出串小字:“当年石叔总说,光绳的结要留个活扣,好让新名字钻进来。”
望海摸着叶上的活扣笑,突然想起守海人编绳时总在末尾留段松线。他解下自己的光绳,往松线里穿了枚新刻的“念禾”牌,刚系好结,光绳就自动往光轨上飘,顺着光船的航线往星宇深处去,像条会引路的光带。
守海人望着光带消失的方向,影子里突然钻出个小小的光团,团里浮着他年轻时的模样——正蹲在光海边,把石叔和砚娘的名字刻在第一块光牌上。“原来我早就见过这一天。”他轻声说,指尖的光屑落在光涡里,竟拼出个“承”字,与光牌上的“传”字凑成了对。
归禾领着新光种飞向光虹升起的地方,光种们的叶片在风里相撞,发出的声响竟和光铃一模一样。它们飞过光海时,每片叶子都沾了点光浪,浪珠坠落在光轨上,顿时开出朵朵小光花,花心的名字有“望潮”“忆禾”,还有些谁也说不清的新名,却都闪着同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