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围攻（四十）(第2页)

“到！”传令兵立刻上前。n

“传我的口令给安塞姆中校，让他把还能出动的辅助骑兵分成两队，从南边和北边兜大圈子，绕到那两座小高地的后面去。不惜代价，也要给我搞清楚叛军在西侧的布置。”n

“是！”n

“告诉他，‘不惜代价’！”n

“是！”传令兵飞奔而去。n

“安塞姆的人，今天的损失可不小，”海默中校有些于心不忍，“怕是要很久才能恢复过来了。”n

“留着不使一样是浪费，不如让他们发挥点作用，”阿尔达梅无情地回答，“反正只要打赢这一仗，就什么都有了。”n

海默中校沉默片刻，又试探地问，“您是觉得，叛军可能要在对面的两座小高地的反斜面上列阵？”n

阿尔达梅没有回答，只是冷漠地俯瞰着山下的叛军，“马上就知道了。”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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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前]n

[温特斯的帐篷]n

[全体军官作战会议]n

与上次校级军官作战会议不同，这一次，温特斯是在给所有低级军官——不管是正式的，还是非正式的，不管是铁峰郡的，还是白山郡、雷群郡的——开会。n

用的也不再是那本小地图册，而是他专门绘制的、足用了四张大纸的大地图。n

“……‘内德·史密斯式’的军队就是这样，一旦被他们占据有利地形，就很难再把他们逐走。而联省陆军，正是老元帅最虔诚的信徒……”n

站在悬挂的地图前，温特斯手持教鞭，侃侃而谈。n

帐篷里，不少人听得津津有味。n

其实温特斯讲的这些背景知识，在联盟陆军学院读过书的军官，都一清二楚。n

可他还是不厌其烦地又讲了一遍，因为他主要是在给那些非正式军官们讲，而后者才是目前新军基层军官的主体。n

“虽然我对大伙有绝对的信心，”温特斯的用词简单易懂、诙谐风趣，他还把口音切换成了帕拉图口音，纵然有些生硬，却还是令在场的非正式军官们倍感亲切。n

“但咱得承认，长枪对捅，咱不一定是[坚贞]对手。”说着，温特斯把教鞭当成是超长枪，比划了几个捅的动作，笑道，“那可是别人的看家本领，咱们都是跟人家学的，才出壳的小鸹子，就想啄赢老鸹子？那想的也太美了。”n

在场的非正式军官，除了原铁峰郡军的，大部分人只是道听途说过“血狼”的事迹；n

可能还有一部分出身比较好的人，在某次晚餐后或是某次聚会时，听人讲过“冥河幽灵重返人间”的故事。n

但是他们都没有正式了解过“温特斯·蒙塔涅”其人。n

后者真实的面容，被层层光环、传说与迷雾所笼罩，令人看不清楚，又不敢靠近。n

所以，今天才是新军的基层军官团——尤其是白山郡和雷群郡的非正式军官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狼之血”。n

一场作战会议开下来，非正式军官们惊讶地发现，凶名赫赫的血狼，居然是一个很好的人，非常耐心，非常和善。n

不像自己的顶头上司们——哪怕是刚毕业的毛头小子，也整天板着个脸，只有跟其他正式军官们说话时，才会露出一点表情。n

而蒙塔涅阁下即使对待非正式军官，也十分尊重，与正式军官一视同仁，没有因为前者的出身而厚此薄彼。n

单这一点，就足以令非正式军官们倾心。n

更不要说蒙塔涅阁下还愿意讲“帕拉图话”，要知道，哪怕是帕拉图籍的正式军官，平日都更喜欢讲“雅音”。n

“再者说，就算能捅赢[坚贞]，又咋样呢？”温特斯临时改了一段帕拉图谚语，“套到一头狼，却赔上一个孩子，那套到了狼又如何呢？亏本买卖，反正我是不做的。”n

帐篷里黑压压的连级军官们轻轻哄笑了一声。n

“好在打仗不只是扎大枪，有些时候，超长枪做不到的事情，靴子却能做到。”温特斯重重敲了敲地图，“这一次，我们要用双脚击败敌人，要靠机动和纪律性击败敌人。”n

连级军官们纷纷点头。n

“别误会，”温特斯收起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语气也冷峻起来，“机动，不比战斗更轻松。机动同样要求纪律、忍耐和决心，甚至要的比战斗更多！n

“当你们汗流浃背、精疲力竭的时候，你们一定会生出这样的念头——那就是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厮杀一场，至少死得干脆。n

“你们的部下也会是一样，所以到那时，你们必须挺身而出，成为你们的部下的表率。n

“你们需要做好准备，了解路线，安排好脚力差和脚力好的人，提前检查每一名战士的鞋子、绑腿、装具，在他们疲惫、抱怨、失去信心的时候，鼓舞他们、支撑他们、带领他们。n

“必须确保每个人都跟紧前面的人，每个连都跟紧前方的连，绝不可以掉队！”n

温特斯认真地问，“听清楚了吗？”n

大帐里安静到能听见蚊子扇动翅膀的声音，在场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令他们大气都不敢喘。n

而血狼，只是稍微板起了一点脸。n

“听清楚了吗？”蒙塔涅阁下又问了一遍。n

“听清楚了，”连级军官们低声回答。n

“能做到吗？”n

“能。”n

“呵，先别急着打包票，”温特斯展露些许笑容，“只有骗子才会先拍胸脯、再拍脑门。我只希望到时候，当你们在林子里跋涉、被树枝刮花脸、被树根绊倒、累得不想走路的时候，骂我别骂的太难听就行。”n

众人哄笑起来，帐内的窒息气氛瞬间冰消雪融，许多人这时才长呼出一口气。n

“先生们，”温特斯真诚道，“历史上，凡是能做到我要求你们做到的事情的军队，没有一支不是战功彪炳的强军。可也只有强军，才能击败[坚贞]。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