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职场的理想主义者(第3页)

而他背包里的古砖,却带着泥土的记忆和工匠的体温,像一颗被时光掩埋的种子。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坚持的从来不是与现实对抗,而是在理性构筑的城市丛林里,为那些即将消失的“活气”寻找新的土壤。

路过拆迁现场临时搭建的工棚时,他看见一盏昏黄的白炽灯下,一个年轻工人正在用铅笔在木板上画着什么。走近一看,竟是工棚外那棵被保留的老槐树,工人画的不是精确的植物图谱,而是槐树枝桠在风中的姿态,旁边歪歪扭扭写着:“给俺闺女带回去看。”

赵环停下脚步。工人抬头看见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木板:“瞎画着玩呢,城里的树跟俺们村的不一样。”

“很生动。”赵环指着画中树枝的弧度,“这里的摆动频率,像是三级风。”

工人惊讶地睁大眼睛。赵环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速写本,撕下一页,画出老槐树在不同风力下的形态变化,旁边标注着风速与枝条摆角的计算公式:“下次刮风时你可以看看,是不是这样。”

工人接过纸,像捧着珍宝似的看了又看:“俺念书少,不懂公式,但觉得您画的跟真的一样。”

这一刻,赵环忽然明白,理想主义并非孤芳自赏的坚持,而是找到理性与感性的共振点。就像这块刻着“安”字的古砖,既承载着历史的重量,又能在当下的掌心唤起温度;就像他的建筑设计,既要符合力学原理,也要容纳普通人对“安居”的朴素渴望。

他继续往前走,背包里的古砖随着步伐轻轻碰撞着速写本。路过一家还在营业的陶艺作坊时,橱窗里陈列着一只未上釉的陶罐,表面保留着清晰的手纹,像极了老城区那些青砖上的岁月痕迹。赵环停下脚步,看着陶罐底部刻着的一行小字:“泥土会记住所有触碰过它的灵魂。”

这句话像一道微光,突然照亮了他连日来的迷茫。或许他和那些坚持手工制陶的匠人一样,都是在这个追求效率的时代里,固执地守护着事物本真的温度。老城区的拆迁无法阻止,但他可以用3d扫描技术记录下每一块砖的纹理,用建筑模型复刻出街巷的记忆,就像郭静用陶土保留外婆的手掌轮廓那样,让消失的“安”字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未来的空间里。

夜风带着春末的暖意吹来,吹散了拆迁现场的尘埃。赵环摸出手机,打开那个存了三个月的邮件,在正文末尾加上一句:“建议将老城区建筑构件作为‘城市记忆基因库’核心展品,融入cbd二期公共空间设计。”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看见陶艺作坊橱窗里的陶罐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那些手纹形成的弧度,恰好与他设计稿里“星子坠入春水”的天窗曲线遥相呼应。而背包里的古砖,似乎也在这一刻,与他掌心的温度达成了某种隐秘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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