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穷时方恨丑 作品

第16章 定制“沼泽之爪”(第2页)

坚韧的橡胶被一堆俄罗斯壮汉暴力剖开、切割,再用电烙铁和特制的强力粘合剂重新拼接组合。空气里逐渐弥漫开刺鼻的橡胶焦糊味,使得怀礼辉不得不起身去打开厂房关闭着的卷帘门。

至于阿列克谢,他抱着一台嗡嗡作响的老式工业缝纫机开始缝合(这玩意原本是用来缝制厚重帆布篷的),开始为拼接好的橡胶浮筒主体缝制加强筋带和挂载点。

粗大的几乎可以用来钓鲸鱼的尼龙线在他手中穿梭,针脚歪歪扭扭却异常结实,充满了俄式暴力美学。

“索菲亚!我亲爱的宝贝儿!承重数据呢?!别告诉我你还在冬宫博物馆里擦那些金盘子!”阿列克谢一边踩着缝纫机,一边对着挂在旁边支架上的卫星电话吼道,唾沫星子横飞,生怕索菲亚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传来索菲亚恼羞成怒的清冷而精准的声音,背景是高速运转的服务器风扇声:“大笨熊,如果你再用这种词汇污染公共通讯频道,信不信下次我会把你的耳朵拧掉!浮筒主体设计承重模型,我己发送至你的平板电脑了。,小?税_宅^ ¨最!欣*漳*结+哽^芯?快`根据你提供的废旧轮胎内胎规格和拼接方案,结合布良斯克黑沼当前半冻期底泥粘稠度与预计压强分布,模型显示单个浮筒最大理论承重为280吨。但是你得注意,这是理想静态值。考虑到平台动态作业、泥浆流动性和可能的局部冰层塌陷,安全系数必须提高到2.0以上。建议在浮筒内侧关键受力点增加内部十字交叉支撑结构,材料可用……”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冰雪女王!”阿列克谢不耐烦地打断,但手上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浑浊的眼睛瞟向旁边平板电脑上索菲亚发来的复杂力学模型和标注着各种参数的三维结构图。

他盯着那“内部十字交叉支撑结构”的建议,挠了挠胡子拉碴的下巴,目光扫过角落里一堆废弃的钢筋和角铁。几秒钟后,他猛地一拍大腿:“有了!米沙!去把那几根拆下来的装甲车扭杆弹簧给我锯了!长短按这个来!”他随手在沾满油污的笔记本上画了几个潦草的尺寸。

这就是阿列克谢·叶戈罗夫的“废土工程学”——没有图纸就靠经验和首觉,没有标准件就用战场上扒下来的残骸魔改,将暴力拆解与野蛮重构发挥到极致。索菲亚提供的数据和原理图是锚点,而他则是那个在惊涛骇浪中凭借本能和经验掌舵的疯狂船长。

焊接的火花如同节日的焰火,在厂房中央最耀眼的位置猛烈绽放。这里即将诞生“沼泽之爪”的钢铁王座——一个由高强度合金钢焊接而成的巨大平台基座!

阿列克谢戴着一顶被焊渣烧出无数微笑孔洞的旧皮帽,巨大的焊枪在他手中仿佛轻若无物。深蓝色的电弧光发出刺目的光芒,灼热的金属熔滴如同熔岩般在厂房的顺凝土地面上飞溅,在他厚重的防火皮围裙和隔热皮鞋上烫出一个个焦黑的小点。

阿列克谢焊接的动作大开大阖,毫无任何花哨可言,每一次焊枪的落点都带着千锤百炼的精准。而他焊出来的东西,就如同阿列克谢本人一样可靠、强悍。

怀礼辉站在热浪与强光的边缘,念力如同无形的探针,谨慎地、持续地扫描着正在成型的焊缝。他能清晰地“感知”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小气孔和夹渣缺陷。

不出所料的是阿列克谢的手艺确实狂野,但狂野之下是扎实到恐怖的功底。大部分焊缝在怀礼辉的念力感知中都呈现出均匀致密的内部结构,如同坚固的岩石。

但并非完美。

“停!”带着听诊器拿着一根小铁棍,不停轻轻敲击的怀礼辉的声音穿透了焊接的噪音,异常清晰。随着他手上小铁棍指的地方,平台基座与一根主承重梁的连接处,一根刚刚焊接到一半的斜撑角钢。“这里,焊缝根部有未熔合的地方,这个地方是应力集中点,必须重焊。”

阿列克谢猛地抬起焊枪面罩,露出一张被汗水、油污和飞溅的脸,他死死盯着怀礼辉指的位置,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焊枪,胸膛剧烈起伏。几秒钟后,他重重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带铁锈味的唾沫,骂骂咧咧:“妈的…刚才有阵邪风…吹偏了保护气…” 声音里带着讪讪,他抄起沉重的角磨机,火星西溅中,狂暴地将那处不合格的焊缝不断磨掉,也看到了未熔合的地方。

3个小时后。

最精

细、也最危险的考验,落在了那些即将承受巨大压力的液压系统部件上。几根粗如儿臂的高压液压油管和配套的快速接头被找了出来,它们同样来自某辆报废的工程机械,表面布满划痕和锈迹,内壁情况更是未知。

“猫熊,这些血管…交给你了!”阿列克谢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渍混合物,将几根沉重的油管轻轻放在怀礼辉面前的工作台上。“压力要扛住两百个大气压以上!里面不能有一粒沙子,管壁不能有一条暗伤!我可不想‘爪子’抬东西的时候,被自己的‘血’滋一脸,炸成碎片!”

怀礼辉点点头,神情凝重。液压系统失效,在高负荷下就是一场金属风暴。他拿起一根油管,入手沉重冰冷。他再次拿出那个万能的旧听诊器,贴在管壁上,手指沿着油管外壁缓缓敲击,指尖的触感被念力无限放大,深入内壁的微观世界。

油污、锈蚀、细微的划痕……念力如同最精密的探伤仪,扫描着管壁的每一寸“肌肤”。一根油管在靠近快速接头根部的位置,被他感知到一处极其微小的、由内而外发展的腐蚀点,管壁厚度己经不足正常值的一半。另一根油管的内壁上,则粘附着一小片顽固的、早己硬化的油泥沉积物,如同一颗潜伏的栓塞炸弹。

“这根报废,根部腐蚀严重。这根需要彻底清洗内壁,有硬化油泥阻塞。”怀礼辉的声音没有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判决意味。他拿起第三根看起来状况稍好的油管,仔细探查。“这根…勉强可用,但内壁有几处细微划痕,长期高压下是隐患点。接头密封圈老化,必须全部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