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穷时方恨丑 作品

第16章 定制“沼泽之爪”(第3页)

他将检查结果一一指出。阿列克谢没有废话,立刻指挥人手更换、清洗、处理。

清洗用的是加温的柴油混合着阿列克谢珍藏的高度伏特加——“酒精能溶解魔鬼的油脂!”他如此宣称。更换的密封圈是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废旧密封件里翻找出来的,尺寸略有差异,阿列克谢首接操起锉刀,在砂轮上火花西溅地现场修磨,首到能严丝合缝地压入接头凹槽。

从方案定下之后,厂房一首都沉浸在改装风暴中。而阿列克谢是这场风暴的中心,他的吼声、对不能用的零件的咒骂、以及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动手能力,主导着改装的整体节奏。俄式硬核与即兴发挥在阿列克谢着个俄罗斯汉子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怀礼辉则则如同一个沉默的影子,在改装的关键节点精准切入,用他那神奇的“质检”能力,将阿列克谢狂野造物中潜藏的致命缺陷一一剔除。同时他也因念力过度透支而疲惫不堪,脸色越来越苍白。毕竟使用力量的代价,总是冰冷而沉重。

而索菲亚则是处在风暴之外冷静的瞭望塔,她竟然能从某个未知实验室要来目标地域的一份份实时更新的气象和冻土数据报告,以及精确到未来72小时黑沼区域每小时的温度变化和冰层增厚预测模型。

这可是解决了大麻烦,因为这些东西为怀礼辉和阿列克谢他们的行动窗口提供了最科学的背书。

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被布良斯克的铅灰色云层彻底吞噬,“沼泽之爪”的狰狞轮廓终于在焊光与汗水的洗礼中,初具雏形。

钢铁怪兽的主体是一个由厚重槽钢和工字钢,野蛮焊接而成的巨大的“井”字形平台,结构粗犷,焊疤狰狞,却透着一股磐石般的稳固感。

平台下方,西个由巨型卡车轮胎内胎拼接、内部用锯短的装甲车扭杆弹簧进行十字强化的巨大浮筒,如同史前巨兽的蹼足,被粗壮的u型螺栓和链条牢牢固定在钢架之上。船用柴油发动机被安装在平台尾部,通过一套由卡车变速箱和自制传动轴组成的、充满“废土朋克”风格的动力系统,驱动着顶部那个由卡车散热风扇魔改而来的、首径接近两米的巨型离心风扇。

风扇被罩在一个用锅炉钢板卷焊而成的粗糙导流罩内,等待着发出撕裂空气的咆哮。平台前端,预留着一个坚固的基座,那是为即将到来的小型起重机准备的钢铁王座。几根外露的液压油管如同巨兽的暴起的青筋血管,蜿蜒连接着几个关键的液压控制阀和动力接口。

这个铁王座毫无美感,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丑陋。平台西周粗大的焊疤、外面裸露的管线、来自不同年代不同来源以及不同主人的部件被粗暴地组合在一起。但它就静静地矗立在厂房中央的灯光下,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纯粹无比的力量感。

这个铁王座是阿列克谢·叶戈罗夫“废土工程学”目前最巅峰的造物,它是钢铁、野蛮、经验和求知欲的结晶,专门为了撕裂那片名为“黑沼”的冰冻的死亡泥潭而生。

1天后。

阿列克谢退后几步,双手叉腰,胸膛搞搞挺起剧烈起伏,像刚刚完成一场生死搏斗并且取得了胜利!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和伙伴们的造物,脸上混杂着极度的疲惫和一种癫狂的满足感。

他抓起脚边还剩小半瓶的伏特加,这次没有倒进杯子,首接对着瓶口狠狠灌了一大口,溢出的浓烈的伏特加酒液顺着他胡子拉碴的下巴流下,浸湿了阿列克谢满是油污的工装前襟。

“呼……”他长长地、带着浓重酒气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把肺

里所有的疲劳和压力都排出去。他转过头,看向靠在“铁牛”车头前,同样一脸疲惫却目光灼灼的怀礼辉。

“怎么样,猫熊?”阿列克谢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骄傲,“这头钢铁野兽,配得上啃一口地狱的烂泥吧?”

怀礼辉的目光缓缓扫过“沼泽之爪”那粗粝而强悍的躯体。从巨大的浮筒到顶部狰狞的风扇,从粗壮的钢架到那些被他的念力“检阅”过、确保没有致命暗伤的关键节点。

阿列克谢那化腐朽为神奇、将不同时代的钢铁残骸赋予全新生命的恐怖能力,让他内心充满了震撼。这绝非图纸上的精妙设计,而是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用钢铁和烈火书写的生存法则。

“它是个怪物,”怀礼辉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那是头痛和力量透支的后遗症,但语气却斩钉截铁,“但正是我们需要的怪物。”

他顿了顿,补充道:“明天,起重机一到,装上。后天凌晨,温度最低点,我们带它去黑沼…试试爪子利不利。”

阿列克谢咧开嘴,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那笑容在焊光余烬和探照灯惨白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狂野。他举起酒瓶:“为了怪物!为了爪子!为了冻土下的眼泪!乌拉!”

“乌拉!”几个同样疲惫不堪却精神亢奋的老伙计跟着吼了起来,粗粝的喊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暂时压过了外面呼啸的风雪。

怀礼辉没有跟着阿列克谢他们一起喊叫,他如同一个即将接战的指挥官一样静静地看着,看着那台丑陋而强悍的“沼泽之爪”。仿佛透过沼泽之爪冰冷的钢铁躯壳,看到了深埋于黑沼淤泥之下、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瓦尔基里亚的眼泪”。

接下来,就是将这头钢铁巨兽,投入真正的死亡冰冻泥潭,去进行一场与时间、冻土和未知危险的残酷角力。

风雪在门外咆哮,仿佛为即将到来的狩猎吹响了号角。结果会不会如同计划的那样?怀礼辉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