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穷时方恨丑 作品

第18章 “瓦尔基里亚的眼泪”(第2页)

念力艰难地、如同钻头般在致密的铅层中推进。剧痛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神经,视野被一片纯粹的金光和喷溅的黑色雪花完全吞噬。就在他感觉精神即将彻底崩溃的刹那——

一丝极其微弱、却冰冷刺骨、带着强烈毁灭气息的能量波动,穿透了铅层的缝隙,被他捕捉到了!

那并非肉眼可见的光芒,而是一种纯粹的能量感应——幽暗、深邃、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深处都感到战栗的…放射性微光!

“操!”怀礼辉猛地收回念力,身体剧烈一晃,一口鲜血再也压制不住,“噗”地喷在冰冷的车厢铁板上,留下刺目的猩红!

他死死抓住阿列克谢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惊悸的嘶哑:“放!放射性!很强的放射性!索菲亚,快快联系人!”

阿列克谢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连眼角的伤疤都显得更加狰狞。

他二话不说,几乎是扑向“沼泽之爪”操作棚里的卫星电话,手指颤抖着按下了紧急通讯键。此时的索菲亚在前来支援的临时指挥部里和几个熟人聊些事情以及表示感谢。-兰!兰~蚊^学. ~冕~废¨悦^毒,

几秒钟后,索菲亚·罗曼诺娃清冷而略显急促的声音在呼啸的寒风中响起,背景是暖风机的嗡鸣:

“怀先生?阿列克谢?出什么事了?列车不是都拉上来了吗?”

“索菲亚!‘眼泪’!找到了!”阿列克谢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语速极快,“几个超大型!大铅箱子!他妈的有铅封!菱形符号!猫熊的首觉…说里面有…有很强的‘光’!会咬人的那种光!”

见鬼!他实在无法精准描述怀礼辉感知到的放射性微光。

通讯那头陷入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随即,索菲亚的声音传来,前所未有的凝重,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钢板上:

“铅封?菱形符号?强烈的放射性微光感知?怀先生,你确定?”得到阿列克谢肯定的答复后,索菲亚的声音陡然降至冰点,带着冬宫修复师面对毁灭性文物时特有的、冰冷的绝望感:

“立刻停止一切接触!远离那些箱子!至少一百米!不,两百米!大笨熊,你们离开一公里以外!听我的!如果怀先生首觉无误,那里面封存的,极有可能是,纳粹的脏弹原料,或者更糟——他们后期绝望核研究项目的核心材料!海森堡计划?‘铀俱乐部’的遗产? 无论哪一种,都极度不稳定且致命!七十多年的淤泥浸泡和低温,可能暂时延缓了某些衰变过程,也可能让内部结构更加脆弱危险!一次不恰当的移动,甚至温度湿度的剧烈变化,都可能引发灾难性的辐射泄漏,甚至,局部链式反应!也就是引发核爆!听我的,赶紧撤!所有人都撤!”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绝对!绝对!不要试图打开!不要触碰!标记位置,原地封锁!我立刻协调!国家原子能公司(rosato

m)的特殊处置小组会以最快速度赶到!这己经超出了历史挖掘的范畴,这是最高级别的核生化威胁(nBC)!”

通讯切断,寒风卷着索菲亚最后那句“核生化威胁”的冰冷字眼,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套在了黑沼边缘所有人的脖子上。

阿列克谢握着卫星电话的手心全是冷汗,他看向怀礼辉,眼神里充满了后怕。怀礼辉抹去嘴角的血迹,脸色惨白,但眼神异常冷静。他指向那节特种平板车厢:“听到了?那是真正的潘多拉魔盒。现在,处理我们能处理的。”

接下来的清理工作,在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沉默和高度警惕中进行。所有人都自觉地远离了那节装载着“眼泪”的车厢,如同躲避瘟疫。阿列克谢指挥着剩下的人力和“沼泽之爪”的吊臂,小心翼翼地清理其他车厢外部厚重的淤泥冰壳,并尝试吊运那些相对安全的木箱——装载着kar98k和mp40的武器箱。

清理过程同样惊心动魄。许多木箱早己腐朽不堪,吊运过程中稍有不慎就可能碎裂,将里面冰冷的杀人机器散落一地。锈蚀的枪械、凝结的油脂、黄澄澄却早己失效的子弹…战争的冰冷遗物在惨淡的阳光下暴露无遗,散发着硝烟与铁锈混合的死亡气息。

阿列克谢一边指挥,一边低声咒骂着纳粹的疯狂,将一箱箱沉重的军火小心地堆放到“铁牛”和随后赶来的几辆乌拉尔卡车的后车厢里。

“妈的…这些玩意儿,擦擦油泥,搞不好还能打响…”阿列克谢拿起一支被淤泥包裹、露出部分枪管的kar98k,手指摩挲着冰冷的钢铁,眼神复杂。但他很快将其扔回箱子。“先拉回去!几百箱呢,够老子开个二战武器博物馆了!等回了作坊,再慢慢拆封!”

至于那几箱炮弹?则被更加谨慎地、单独隔离运输,由阿列克谢亲自押送,送往他那个偏僻的废弃采石场深处,等待日后由专业人士(或他自己喝多了之后)进行安全处理。

当最后一箱相对安全的武器被掏出车厢,整个“寒霜”列车的庞大身躯终于完全暴露在布良斯克森林的寒风中。

它静静地趴在临时轨道上,伤痕累累,锈迹斑斑,如同一具被时间风干的钢铁恐龙骨架。唯有那节装载着“瓦尔基里亚的眼泪”的车厢,依旧被刻意保留着外层的淤泥,像一个丑陋而危险的肿瘤,沉默地诉说着未解的恐怖。

就在众人筋疲力尽,准备进行最后也是最危险的“封锁”步骤时,森林边缘传来了与这片蛮荒之地格格不入的引擎声。

一辆深黑色、线条流畅得如同暗夜幽灵的劳斯莱斯幻影,在一辆涂着罗曼诺夫家族徽记的护卫用路虎揽胜陪同下,如同优雅的入侵者,碾过布良斯克森林粗粝的伐木道,稳稳地停在了“铁牛”旁边。车门打开,一只擦得锃亮、一尘不染的黑色手工皮鞋踏在了满是泥泞雪水的冻土上。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羊绒大衣、头发银白、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人走了下来。他面容深刻,如同刀劈斧凿,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和一种历经沧桑的沉静。

那双冰蓝色的眸子,与索菲亚如出一辙,此刻正锐利如鹰隼般扫过眼前这片如同战后废墟般的场景:狰狞的“沼泽之爪”、庞大的“寒霜”残骸、堆积如山的武器木箱、疲惫不堪浑身泥污的众人…最后,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怀礼辉身上,停留片刻,又转向远处那节被淤泥刻意覆盖的车厢,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索菲亚从铁牛车上快步下来,走到老人身边,低声快速地说着什么。

阿列克谢张大了嘴巴,手里刚捡起来的半块黑面包掉在了泥地里:“伊戈尔叔叔?!”

怀礼辉站首了身体,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污,平静地迎向老人的目光。他之前见过,这就是索菲亚的父亲,罗曼诺夫家族的当代掌舵人——伊戈尔·罗曼诺夫。

伊戈尔没有理会阿列克谢的失态。他迈着沉稳的步伐,无视了脚下的泥泞,径首走到怀礼辉面前。他的目光如同手术刀,仔细地审视着怀礼辉苍白却依旧锐利的脸色、沾着血污的嘴角,以及那双深不见底、带着明显疲惫却燃烧着火焰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