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正式合伙与“猫熊和北极熊”
第19章 正式合伙与“猫熊和北极熊”
厂房里弥漫着机油、铁锈和淡淡的硝烟味,阿列克谢站在一台从装甲车头一个吊下来的半拆解的列车炮塔旁,手里拎着个的搪瓷缸子。\零^点/墈/书^ \冕!费!阅_读\
搪瓷刚子里面晃荡着一种颜色奇特的液体——浓烈的伏特加酒里,漂浮着几片碧绿的黄山毛峰茶叶,茶香被酒精的辛辣霸道地压制着,只在鼻端留下一点微妙的回甘,这个茶叶是怀礼辉来到俄罗斯时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听说来自他美丽的家乡。
他灌了一大口,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驱散着深冬的寒意和连日来与死亡泥沼搏斗的疲惫。
他的目光越过车间里横陈的战争遗骸,落在怀礼辉身上。
那个从华夏皖北麦田走出来的中国人,正沉默地用一把塑料刮刀,清理着一支刚从木箱里取出的kar98k步枪枪栓上的陈年油泥。
动作稳定、精准,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专注,仿佛那些冰冷的钢铁部件,比眼前这足以让任何人血脉贲张的财富更重要。
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颧骨有些突出,脸色带着疲惫。
但那双眼睛,深潭般的眸子深处,跳跃着一簇无法被疲惫完全压制的火焰——一种阿列克谢从未在其他人身上见过的、近乎野兽般的“嗅觉”和磐石般的冷静。
阿列克谢又灌了一口他那特制的“黄山伏特加”,辛辣的暖流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也点燃了心里那团躁动不安的火。
伊戈尔·罗曼诺夫那双冰蓝色的、如同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和他最后那句“希望你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反复在耳边回响。
答案?冻土下的黄金?改变人生的力量?赢取索菲亚的资格?这几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他晃了晃搪瓷缸子,茶叶打着旋儿沉下去。
单打独斗?在这片埋葬了无数秘密也吞噬了无数贪婪者的冻土上?他阿列克谢·叶戈罗夫不是蠢熊!
看看眼前这列“寒霜”,看看那些堆成小山的武器箱,看看那个连罗曼诺夫家族掌舵人都要调动国家力量来处理的“眼泪”!
没有怀礼辉那双能穿透冻土和迷雾的“眼睛”,没有他那近乎诡异的运气和关键时刻如同北极冰盖般沉稳的心,这一切,都不过是布良斯克森林深处另一个无人知晓的传说,或者更糟,是吞噬他们的泥潭。
索菲亚在卫星电话里的声音再次浮现脑海,带着一丝罕见的、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憧憬和期待:“爸爸他…似乎不那么抗拒了。他说你找对了‘钥匙’…阿廖沙,这是个机会,真正的机会。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们的结婚典礼上,你穿着一丝不苟的精致西装,虽然看起来依然像一头笨笨的熊,但是梦里的景象现在想起来就好幸福…”
钥匙?怀礼辉就是那把能打开冻土宝库,或许也能打开罗曼诺夫家族那扇厚重镀金大门的钥匙!
怀礼辉说过的那句华夏古话怎么说来着,过了这村,哪还有这个小卖部?
决心如同淬火的钢铁,在伏特加的浇灌下迅速成型、变得坚硬。
阿列克谢拎起脚边另一个同样的搪瓷缸子,然后又在自己巨大的口袋里塞上两瓶白鲸牌伏特加,大步流星地走向怀礼辉,厚实的靴底踩在布满油污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猫熊!歇会儿!” 他粗声粗气地喊道,将手里的缸子不由分说地塞进怀礼辉沾满枪油的手里,从口袋里掏出一瓶伏特加给他满上,然后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一小袋茶叶撒了进去。
“尝尝老子的特供!正宗伏特加打底,配上你家乡的‘草叶子’(黄山毛峰),提神醒脑,包治百病!让我们为这列德国佬的火车干一杯”然后不等怀礼辉说些什么,同样操作给自己也倒满了一杯。
怀礼辉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微微一怔,停下手中的动作。
搪瓷缸里浓烈的酒精味混合着极其微弱的茶香扑面而来。他抬眼看了看阿列克谢那张胡子拉碴、泛着红光、写满了“我有大事要谈”的脸,又低头看了看缸子里飘着茶叶的液体,大脑有点乱。
然而阿列克谢并没有等他说什么,猛地跟他碰了一下,然后端着搪瓷缸子一饮而尽!怀礼辉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端起来只能一饮而尽。辛辣如刀,瞬间在口腔和喉咙里烧开,紧随其后的是一股微弱却熟悉的苦涩回甘,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短暂地刺激了一下疲惫的神经。.e,z!暁¨税\枉/ \哽/歆.罪¢全-
他微微蹙了下眉,将这口“特酿”咽了下去。
阿列克谢一屁股坐在旁边一个空弹药箱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然后继续给怀礼辉和自己的特制酒杯满上,他一手端着酒一手拿起焊枪,随手在旁边的虎式坦克炮塔装甲上一划,刺啦一声,耀眼的电弧光短暂地撕裂了车间的昏暗,也映亮了他眼中熊熊燃烧的野心。
“猫熊,咱们聊聊!”他挥舞着还冒着青烟的焊枪头,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怀礼辉脸上。
“看看咱们现在!屁股底下坐着什么?一整列
纳粹的军列!旁边堆着上百箱擦擦就能打响的老枪!外面还停着咱们的‘铁牛’!这他妈的是什么?是金山!是能砸死人的金矿!”说罢又是和怀礼辉碰了一下杯,然后一饮而尽。
怀礼辉安静地听着,只能配合着又干了一杯那古怪的混合液体,辛辣感似乎没那么冲了,胃里反而升起一股暖意,驱散着深入骨髓的疲惫。他似乎明白过来了阿列克谢想说什么。
见怀礼辉的杯子干了,阿列克谢继续给二人续上。
“可你想过没有?”阿列克谢话锋一转,焊枪头指向那巨大的车头残骸,又扫过堆积的木箱,最后重重地顿在怀礼辉面前。
“光靠老子一个人,能把这大家伙从黑泥汤子里拽出来?能躲开维克多那些鬣狗的爪子?能他妈的在索菲亚她老子那个老冰雕面前挺首腰杆子?”
他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不行!老子是能打,是能修,路子也野!可这他妈的是在冻土上寻宝!是在死人堆里刨食!是在跟历史、跟地雷、跟维克多那种杂碎玩命!老子缺什么?缺的就是你猫熊这双‘眼睛’!缺你这颗冻不坏的‘冰坨子’脑袋!”
他凑近了些,浓重的伏特加味和机油味几乎将怀礼辉笼罩:“你看看外面!布良斯克这片林子底下,埋了多少好东西?斯摩棱斯克的泥巴里,又泡着多少‘铁棺材’?光凭运气?光凭老子这身力气和那把破金属探测器?”
他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不屑,“扯淡!那是小打小闹!是捡破烂!”
阿列克谢猛地站起来,高大的身躯在灯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他挥舞着手臂,声音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震得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咱们得干大的!成立个公司!正儿八经的!就叫…就叫‘猫熊和北极熊探险俱乐部’!meдвeдb Пahдa kлyб Пpnkлючehnn!名字老子都想好了!霸气不?”
说罢将杯子和怀礼辉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怀礼辉端着搪瓷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缸沿然后也是一饮而尽。
阿列克谢描绘的前景,正是他离开皖北麦田,踏上这片异国冻土时心中隐约的蓝图——一个依托于他特殊能力、不再单打独斗的寻宝平台。
阿列克谢的莽撞、他的人脉、他“废土工程师”般的动手能力和在本地盘根错节的关系,正是自己这块“冰”所需要的“火”。